鄔梨和崔稚立時就冷了臉,段萬全也怔了一時。
孟中亭全然不明白眾人為何如此,“哪、哪裡不妥?”
崔稚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這事也怪不得孟中亭,他們在青州和鄔陶氏之間的恩怨,孟中亭哪裡知道呢?
當下也不好說破,不管是鄔墨雲還是孟中亭,都是無心的。
崔稚不由覺得同孟小六之間沒說清楚的事情太多了,這樣下去確實不是個辦法。魏大人說得對,謊言早晚還是要被拆穿,她尋一日自己拆穿好了,希望孟小六不要生氣......
崔稚給段萬全遞了個眼神,段萬全同孟中亭道,“沒什麼,一個箱子而已,自然送到便是了。”
說話間,船家已經開始催促了,段萬全同眾人話別,拎著包袱和鄔墨雲的箱子,乘船離去。
崔稚一直扶著腰,剛才擺手的動作幅度大了,她這腰又不得勁。孟中亭還不曉得她腰扭了,當下聽萬音和鄔梨解釋了一番,嚇了一跳,一步上前扶住崔稚。
“天爺,怎生扭了腰?前幾日松煙也把腰扭了,到如今還躺床上呢!”
“啊?我說怎麼沒見松煙。”崔稚問,“他怎麼回事?”
孟中亭支吾了兩句,崔稚卻聽了明白,“你四哥四嫂怎麼回事?夫妻吵架,幹嘛把你糾纏進去?”
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倒不是孟中亮要糾纏,也不是孟中亭想管,是鄔墨雲哭鬧,又不敢去找公婆,見著孟中亭就將孟中亮抱怨一頓。
孟中亭還能怎麼辦,當然要勸,孟中亮還要說他沒安好心,結果被撕扯進去,上次要不是松煙用腰擋得這一下,現在躺床上的就是孟中亭了。
崔稚不由道,“你比我還慘!”
她見孟中亭愁眉苦臉,身後的馬車裡有丫鬟探頭探腦,“怎麼?你四嫂還親自來了?”
孟中亭點頭,“一是送箱子,二來,昨日兩人吵架,我四哥出去,說是與朋友一道,我爹沒空管他,四嫂見他一夜不回,心裡急了,要出來尋。”
鄔梨聽著,嗤笑一聲,“大夫人給她寶貝閨女尋的這門親,可當真是好親!”
兩鬧湊一鬧,可惜連累了孟小六。
孟中亭不好說什麼,嘆了一氣。
崔稚攤手。
在旁沉默許久的萬音走過來,同幾人道,“有個相熟的花船過來,我如今同他們不再打交道,不見也罷,先回馬車了。”
眾人連連道好,鄔梨抱著墨寶陪她一道去了。
崔稚瞧了一眼那靠近的花船,忽的一笑,戳了孟中亭一下,“瞧,那是誰!”
孟中亭看去,只見船邊倚著一個風流公子,左擁右抱,仰頭飲酒。
不是孟中亮又是誰?
“這可巧了!”崔稚呵呵笑,“不知道你四嫂在這兒尋到他,如何作想?”
她說著,特特瞧了一眼馬車,見那探頭探腦的丫頭也往花船看去,接著,鄔墨雲從馬車上下了來。
崔稚笑得不行,“有好戲看了!”
孟中亭卻苦了臉,又有得鬧了!
他說不行,“在這裡鬧事成何體統?可是要給我父親丟了臉的!”
他說著,直奔鄔墨雲要去勸回去。
崔稚本來想攔他,又覺得他說得不錯。關上門斗的你死我活,開啟門總是一家人。雖然崔稚覺得,孟中亭還是不要管的好,吃力不討好。
她見孟中亭趕過去勸鄔墨雲,然而鄔墨雲根本不聽,又是跺腳又是叉腰又是抹淚的,孟中亭根本攔不住,鄔墨雲三下兩下就到了河岸邊。
正好,孟中亮乘的花船也靠岸了。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吵過驚濤拍岸。
鄔墨雲那大小姐脾氣上來,差點跑到孟中亮船上去。
孟中亮不敢下船,又不能表現出真的怕了鄔墨雲,夫妻倆各船對罵,孟中亭急的滿頭大汗。
“這事傳出去,如何影響父親官聲!你們不知道嗎?!”
鄔墨雲只顧著罵孟中亮,根本不理睬,孟中亮卻冷哼一聲,“我說老六,你在這裝什麼好人?!要不是你,她能跑到這裡來?!現在說什麼影響父親官聲!你根本就是想讓父親責罵我!什麼官聲不官聲,你根本不在乎!”
孟中亮指著孟中亭叫嚷,孟中亭面紅耳赤,想甩手就走,可一轉頭瞧見岸邊指指點點的人,手下緊攥了拳頭,腳下卻邁不開了。
崔稚從旁看著他面紅耳赤的糾結模樣,不由地心疼了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