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好說,事就好辦。
魏銘給崔稚出了個非常實在的主意,“你就告訴孟中亭實情,所有問題,全部解決。”
崔稚一噎,使勁衝著魏銘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說不出來什麼正經的好辦法!還非常手段呢!我自己琢磨吧!”
崔稚哼哧哼哧地走了,魏銘眯著眼睛看著往門口迎孟小六而去的小丫,皺了眉頭。
“這個謊,在她眼裡就是這個大的事嗎?”
依他對孟中亭的認識,孟小六不是那種會生氣的人。
魏銘又瞧了一眼崔稚的背影,哼哼著閉上了眼,繼續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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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邀酒大會結束,崔稚一共同多少南方的大老闆們建立起了合作,她自己都說不清,唯有段萬全替她記著,然後非常適時地提醒她,“咱們帶來的酒水只怕不太夠了。”
“那就讓馮老闆再送些過來,馮老闆說不定還願意來揚州玩一圈呢!”
段萬全扶額,不是誰都像她一樣,想著吃想著玩的。
馮老闆年紀不小了,出這麼遠的門,又押這麼大一批貨不方便,而且馮老闆一走,青州那邊的酒坊,只有宋氏父子看著,那父子倆對酒坊的事不熟悉,相當於沒了靠譜的人在,也是不妥。
不過崔稚正高興著,同慄老闆先把邀酒大會結束後的第一筆生意做起來,段萬全也就沒多言。
崔稚首先是感激慄老闆把她帶上了道上來,“要是沒有您替我們指路,我們五景釀當初還在門外徘徊呢?哪有今日的輝煌?”
栗子黃還是沒能進入前二十,不過慄老闆心滿意足,崔稚最欣賞慄老闆這種沉得住氣的心態,這第一波在揚州的生意,就從當初慄老闆和她打的賭開始。
她要把慄家的酒水鋪子全都擺上五景釀的酒。
現在五景釀在揚州地區炙手可熱,相信銷量一定不會低了去,而慄老闆家的酒水鋪子拿到了五景釀經銷的第一塊牌子,名聲扶搖直上,這是共贏的好事。
慄老闆一張臉笑成了爛柿子。
“我那些鋪子,多還是在泰州,最大的字號就在泰州城裡,位置還算顯眼,我這就吩咐下去,讓把牌匾刷上新漆,咱們什麼時候賣起酒來?”
“宜早不宜遲!”崔稚當即就拍了板,“這個月可還有黃道吉日?咱們儘早把事情辦了!”
泰州就在揚州府城東邊,算不得遠。慄老闆是泰州人,盛家兄弟也是泰州人,崔稚第一波生意和慄老闆做,第二波就和盛家來做,兩波做下來,五景釀在泰州沒有不起來的。
況且,泰州呀,可是孟家的地盤,孟小六的父親孟月和就是泰州知州。她可不怕有人敢心生嫉妒,砸她的場子了!
崔稚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這邊已經準備啟程往泰州去了。
她要走,孟中亭可就高興了。
竹院剛才下發的告示,要休歇十日,讓學生儘早下山,無事不要回山上來。
竹院逢年過節都有長假,這一次說是給五月端午放假十日,從二十六日,一口氣放到五月初六,這假放的有些奇怪,但是孟中亭來竹院有些日子,還沒有回家探望過父母,當下又逢著崔稚也要去,直道:“我娘曾誇你做的墨西哥烤肉卷好吃,我帶你去見我娘,她定然喜歡你!”
崔稚突然要被人帶去見娘,愣了一下,轉眼又見孟中亭只是純粹的歡喜,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況且,她一到泰州就搭上了知州夫人這條線,誰敢碰她一根汗毛,試試!
崔稚抖擻了起來,跑去問魏銘,“你和梨子也同我們一道去吧!”
魏銘卻搖了頭。
她和孟中亭倒是說得火熱,還說要去見孟中亭的母親,魏銘總覺得自己也要跟上才好,可竹院這邊,他脫不開身。
竹院之所以放假這麼長時間,是南直隸那些官員,已經實在忍受不了太監常斌,仗著礦監稅使的尚方寶劍胡作非為,已經決定要辦了他。
葉蘭蕭同他傳過話來,等到竹院一放假,南直隸的官員就會親自過來,大家商量一個切實可行的對策,常斌轟出南直隸。
葉勇曲積極地很,這才把學生全部遣回家,只留一些聰慧有見識的舉子和先生在此,一併商量主意。
葉蘭蕭和魏銘的看法有些頗為吻合。
太監常斌若是就這麼被南直隸的官員灰溜溜地打走了,紫禁城裡的皇帝可不回就此罷手,不僅不會罷手,還會派比常斌更狡猾更會借力打力的人,到地方稅收上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