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羅母哭天搶地。
“哎呦!這麼好的事,天上掉餡餅的事,居然就這麼沒了!哎呀!這可怎麼辦?!那些挑中的人家都摁了手印了,再等下回,都得三年以後了!”
別說羅母哭,羅氏舅舅舅母更是欲哭無淚,“當時是你家讓我家不用費力的,這回你怎麼賠!三年的好買賣呀!”
“賠?!我還要找那死妮子賠的!都是她擔保的!還說走後門?哪有什麼後門走?!”
羅氏還沒進孃家院子就聽見了這話,腳下一個趔趄,幸而被侄兒扶住了。
“婆!舅爺!姑來了!”侄子非常適時地喊了一嗓子。
羅母和羅氏舅舅舅母紛紛轉頭,一眼瞧見羅氏就大喊起來,“你趕緊想辦法!要不是你瞎說,咱們至於落在人後!這回可在全莊子丟了大人了!”
羅氏被孃家人嚷嚷得頭疼。
她怎麼知道那邊魏家居然把挑酒戶的事,擺在人前,而且請了宋氏的東家和聚芳閣的掌櫃坐鎮,她現在就是想把孃家塞進去,也得看宋氏和聚芳閣同不同意。
明擺了是孬酒,所有人都瞧見了的,她就算拿著借條去那邊魏家要加塞,也是無緣無故找茬啊!倒頭來還不是被村人說上趕著湊富貴!
不行!這樣丟人的事,她可不能幹!她得讓那邊的魏家伏低做小!
但是孃家這邊......
羅氏眼見她娘和妗子就要撲上來了,往院子裡邁的步子直接收了回來。
“誰知道他們來這一出?!看我下回捉到他們辮子,再狠狠治他們!”
羅氏胡亂嚷了一句不真不假的話,掉頭就跑了,她侄子要追都追不上。
不跑留在孃家捱打嗎?還是被孃家逼著去求人?她可沒這個臉!
羅氏跑沒了影,但是心裡這口氣越跑越堵。田氏仗著養了個案首侄子了不得了,竟然真跟她這個嫂子撕破臉,哪有這樣的親戚?!
親戚不都是有點好處都拉扯著的嗎?田氏倒好了,自顧自地風光了!
“呸!”羅氏跑回了綠亭村,遠遠瞧見魏銘家青磚黛瓦、門臉整齊的院子,這心裡由不得想,要是那借條沒劃掉多好,她現在就能跑到那邊,把這院子佔了,自己住,田氏魏木子他們,連句二話都說不得!
羅氏這心裡惦記這惦記那,回家看見自己家土房土院,嫌棄地踢了兩腳。這一踢,回腳竟然把簸箕一腳踩了個酥脆,本就用了好些年的簸箕,破了個洞!
“呸!這都是哪來的晦氣!”羅氏氣得頭昏,喊小鶯,“去隔壁老朱家,把上回他們家借咱的簸箕要回來!好些天了,也不還!”
小鶯在屋裡根本不出門,“我不去!他家臭死個人!”
這個怪不得小鶯。
自從趙家戴家出了事之後,老朱家一家人都嚇著了。
老朱婆的兒子媳婦生怕她出去惹著魏家人,再把他們朱家也送進衙門,只能把老朱婆關在家裡不讓出去。但是老朱婆不願意,每天掙著不許關她,她兒子媳婦沒辦法了,就餓她幾頓,把她餓的沒勁了,也就不出去禍害人了。
只是老朱婆到底年紀大了,又受了幾次嚇,餓了兩回之後,人竟然糊塗起來。但她糊塗了也沒變好心眼,嘴裡神神叨叨地咒這個咒那個,每天把一村子的人都咒罵一遍,她兒子媳婦更不敢讓她出門了,弄了個麻繩把她拴在屋裡,吃喝拉撒都在屋中。
秋老虎不退,天熱又悶,老朱婆的屋子散發出的臭味,連院牆外都能聞見。
羅氏使喚不動小鶯,罵了她兩句只能自己去了。
進院子喊了兩聲,老朱婆的兒媳兒子並不在,下地做活去了,只有東財在。羅氏讓東財把借她家的簸箕找來,東財不曉得地方,到處找去。
羅氏站在院子裡等著,瞧了一眼老朱婆的屋子,捏了鼻子,誰想裡間傳來老朱婆的笑聲,“嘿嘿嘿!嘿嘿嘿!”
聞聲望去,羅氏瞧見老朱婆正扒著門瞅著她。
“老朱婆,你笑什麼?”羅氏被她笑得不舒服。
老朱婆嘿嘿笑個不停,伸手指著羅氏,“人家高樓大院,你住爛草屋!”
這一句話直接戳到了羅氏心窩子裡,羅氏立馬急了,“你說什麼,老朱婆!”
“嘿嘿!從前你家有錢,他家窮!現在人家有錢,你家窮!窮!窮!三輩子都窮!”
老朱婆這話,比屋裡的臭氣攻擊還厲害,羅氏氣得指尖顫抖,東財趕忙跑過來,把老朱婆往屋裡推,“婆別瞎說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