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同孟中亭有了交情,這事崔稚也說不清楚,她搖了搖頭。
“大概有些緣分吧!我瞧著那孩子挺好的!”崔稚將一塊涼瓜遞給魏銘,“出門的時候,孟家灶上的大娘送我的。”
魏銘接過瓜,打量了一下,“像是西邊來的瓜,山東倒不常見。”
崔稚“呦”了一聲,“還是好東西呢!”
“可不是?”魏銘又把瓜遞了回去,“灶上的大娘未必能做這涼瓜的主。”
那就應該是孟中亭的意思了。
崔稚驚訝了一下,轉過頭看了一眼段萬全。段萬全正同人打招呼,不過顯然也聽見了這話,笑道:“孟案首向來大方。”
“嘖!”崔稚道:“那我還真是遇見貴人了。”
魏銘不置可否,繼續跟著大部隊往前走,她又把涼瓜塞了回來,“我遇上貴人也不能少了你的好處,吃吧吃吧,天熱呢!”
涼瓜被她捂出了幾分熱,也不知道揣了多久。
魏銘接過來,臉上露出點點笑意,問她,“你這幾日仍舊在孟家小宅住?可有不便?”
崔稚點頭又搖頭,“他已經搬回孟家去了,畢竟道試在即,他們家府邸更方便。他讓我和全哥等到道試結束再回去,我倆也不能辜負他的好意不是?”
魏銘瞧她說著,伸過手來拍拍他的肩,“可惜不好把你也接過來住!”
她倒還想著他......魏銘不禁又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到她一身簇新的柳黃色鑲襽邊的衣褲上,不由問道:“難道衣裳也是孟家的?”
“怎可能?”崔稚哈哈笑起來,“我又不是嫁給孟中亭了,只是借住他家而已!”
突然說到了“嫁”,魏銘愣了一下,再見她這副嬌俏模樣,又回想起孟中亭上一世風光無限的年月,忽然覺得竟有些相配。
只是孟家後來敗了,孟中亭的下場又格外地悽慘......
他有心想提醒崔稚一句,再見她早已忘卻了方才調笑的話,又說起了衣裳,“這一身是清香樓的東家送我的,這清香樓的事兒吧,我得好好跟你說說。”
她說著還指了指魏銘手上的涼瓜,“你吃瓜,我說給你聽!”
魏銘笑著點頭,吃著涼瓜聽她說起了這幾日的事。
“......我已經和殷杉說了,高矮生在道試等成績那兩日往清香樓說書,到時候肯定場面火爆,鄔陶氏還不曉得氣成啥樣!”
崔稚得意洋洋,魏銘聽了卻未出聲。
他這般姿態,崔稚一眼看去心裡咯噔了一下,“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魏銘側過頭看她一眼,“你覺得鄔陶氏,會讓清香樓這般順利崛起?”
“那她能如何?”崔稚挑眉,“她還想動用官府手段不成?”
“那倒不至於,或者說,在看到清香樓崛起之前不至於,”魏銘揉了一下眉心,“不過我以為,她約莫還是會在高矮生身上下功夫,畢竟高矮生才是和她對抗的力量。”
這一點,崔稚自然思考過,她渾不在意,“她不就是想抓我嗎?我把高矮生的袍子一脫,她能抓到毛線啊?”
這一招當然百試不爽,之前也有人想弄清楚高矮生的身份,崔稚這邊只要換了行頭,沒有人能發現她與高矮生的關係。
魏銘仍舊揉著眉心,“未必這般簡單,容我想想。”
他謹慎起來,崔稚原本坐等報復鄔陶氏抓她之仇的心,也順著他定了定,“也是......鄔陶氏不是個蠢人。”
*
待到了眾考生的下處,崔稚已經同魏銘和段萬全假設了一堆,鄔陶氏可能對付高矮生和清香樓的辦法。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何況我們不是臭皮匠,她鄔陶氏也不是諸葛亮!”崔稚把這些假設以及應對辦法全部都裝進了腦子裡。
鄔陶氏想擺弄她,且沒這麼容易!
天色漸晚,明天眾考生休息一日,後日就是道試了。
走之前,崔稚小聲問魏銘,“你說你這一次,還能點案首嗎?”
魏銘反過來問她,“你是想讓我中,還是不想?”
“這......”
崔稚猶豫了一下,她的答案並不是肯定而唯一的,魏銘學著崔稚平日的樣子攤了手,“看來你想讓孟中亭中案首。”
他說得的這麼肯定,崔稚反倒不肯定了。
“不能這麼說。我也希望你能中案首,畢竟......”
“畢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