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小鎮。
魏銘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魏鶯的下落,倒是魏大友一家耐不住上門要錢,最後被呂家灰頭土臉攆出門去,羅氏在門口破口大罵,罵著罵著趴在地上哭了,“我可憐的小鶯,可憐的孩子,娘鬼迷心竅了,把你送到這裡邊來......”
羅氏幾乎哭暈過去,魏銘遠遠瞧著魏大友和魏金魏銀也抹了眼淚,一家人站在呂家門口沉默地哭著,半晌,三個男人把羅氏架上地排車,回家去了。
魏銘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還是不肯放棄尋找小鶯。就算小鶯真的被呂家弄死了,呂家人總不能埋在自家的院子裡,不在院子裡,在旁的地方,那就不會完全沒有線索。
他尋來尋去,呂家請了附近山裡的幾個和尚過來做法。幾個和尚一共做了七天的法事,說是為了驅邪開運,順帶著呂家老太太要過順壽,呂老爺是當地有名的孝子,從和尚來了之後,就命令和府上下茹素半月,等著為呂老太太辦壽宴。
呂家請了和尚裡裡外外地圍著呂家兜兜轉轉,魏銘一顆心落到了谷底。
呂家是怕了,怕小鶯的鬼魂纏著他們家嗎?!
那小鶯是真的沒有了?!
魏銘聽到訊息的時候,忍了許多日的眼淚滑了下來。上一世,小鶯分明過得不差,這一世,怎麼會鬧成這樣?
魏銘想要走,卻又不甘心,就算小鶯死了,總也得有屍體在,他若是能把小鶯的屍身帶回去好生安葬,也不至於讓小鶯孤苦伶仃困在呂家,算是了了她生前想逃離的心願。
趁著和尚來得幾天,呂家人員進出頻繁,魏銘快速出手打點問詢了一番,他裝扮了一番,又同崔稚借給他的兩個匪友一道,只裝作同那幾個和尚有些罅隙,想尋和尚晦氣。
呂家的下人聽了,對他們戒備小了不少,有個灶上的婆子嘴碎些,道,“家裡自從納了個小妾,糟心事不斷,一會逃了,一會又打得滿院子哭喊,好不容易懷孕了,又折騰掉了孩子,小妾要死要活地還傷了主子,這麼多晦氣事,不得找法師清一清?別說老爺最怕這些,連我們做下人的都怕,不少下人平白無故地得了病,就是不知道這幾個和尚法力如何......”
碎嘴婆子說了不少話,就是沒說小鶯傷了呂少爺之後如何,魏銘示意一位匪友去問,“一個小妾敢傷主家?你們家主家倒是好說話!”
“那小妾是個倔的,從前有不服管教的婢妾,少爺兩頓打下來,管教的老老實實的,這個不太一樣,是個良妾,家裡還有得力的人,不敢往死裡打。”
魏銘聽的心下快跳了兩下,“那她現在咬傷了少爺,主家如何處置?”
“要擱旁人,一頓打死完了,她不一樣......”碎嘴婆子沒說完,突然問過來,“你怎知她咬傷的是少爺?你們不是來問和尚嗎?怎麼問起小妾來了?”
碎嘴婆子起了警覺,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往下說了。
魏銘手下攥了起來。那婆子說要是放旁人身上,一頓打死了事,但是小鶯不一樣!
小鶯不一樣!
兩個匪友都聽出來味道了,“魏案首,你堂姐許是尚在人世啊!”
那她在哪呢?!
*
徐州,街邊。
崔稚回頭看去,沒有任何熟悉的人。
袁大當家伸手朝段萬全打招呼,段萬全手上拿著幾塊熱乎著的糖糕。方才崔稚和大當家都想吃,但擠在前面的人太多,就留了段萬全排隊,眼下他回來了,分了糖糕給眾人,崔稚和蘇玲吃得熱火朝天,袁大當家卻朝段萬全身上聞了聞,“脂粉味!”
段萬全立時就站直了身子,袁大當家打量他,“小崔東家和蘇姑娘都不愛塗脂抹粉,我袁燕更是連脂粉都沒碰過,你身上哪來的脂粉味?說說。”
崔稚和蘇玲湊一堆嘿嘿笑,段萬全臉漲的好像小龍蝦,“是、是那邊花樓灑下來的......”
崔稚一下就想起第一次去青州府的時候,就有花樓的小姐姐對段萬全拋媚眼扔手絹。
她和蘇玲吃著糖糕看熱鬧,瞧袁大當家準備如何,只聽袁大當家問道,“哪家花樓,走,會會去!”
從崔稚到蘇玲再到袁燕,全都穿了男裝,當下三人在前,段萬全在後,頭髮甩甩,大步邁開,就朝招呼了段萬全的花樓而去。
袁大當家大馬金刀往大堂這麼一坐,從老鴇到姑娘都圍了上來,花樓無不是人精,打眼把他們四個瞧上一邊,就曉得真正能幹事的就一個。但是袁大當家一身痞氣,老鴇看破不說破,招呼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