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碾碎,丟進垃圾堆裡焚燒掩埋。
李初是揚州人,是蘇玲婆家遠房的表妹,夫婿死了之後被夫家不容,尋著蘇玲到了安丘,如今同萬音一起做針線。
李初針線比萬音做的好,養傷的一個月裡,為小乙從頭到腳做了一身新衣裳,小乙接了她的衣裳,甜甜地喊她初初姐,田氏在旁摸了淚,拿給李初一個小荷包。
李初不要,田氏掖到她腰間,“是給你的工錢,以後你靠自己吃飯,做多少活,吃多少飯,工錢記得拿著!”
荷包不輕不重,李初收了下來。眉毛上的疤脫落,粉紅色的新面板慢慢長了出來。
萬音、蘇玲和蘇家老兩口輪番上陣教她揚州話,待到日子進了六月裡,李初的揚州話已經說得初具模樣,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缺了上下兩顆牙,怎麼也補不上了。好在落齒靠裡,李初只要不張口大笑,就沒人能發現。
魏銘讓那老僕把聘禮全都要了回來,魏大友一家又四下找了女兒好些天,見果真沒有了指望,才死了心。聽說羅氏拿著女兒的桃木手鍊在門前垂淚,魏銘只是淡淡地笑笑。
小鶯沒有了,只有李初。
崔稚來看過李初幾次,李初把給她做的翠綠色方領比甲拿了出來,崔稚一眼瞧去,就看中了。
她如今在餘公處正經穿起了女孩子的衣裳,每日裡按照餘公他老人家的審美,不是穿紅就是掛綠,其實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小姑娘家日日穿得喜慶才好!
儘管他老人家有著老人家的審美,但從不限制崔稚的活動,有時候見崔稚盤算五景釀的事情,還給她指點一番,提及水路陸路,便道,“先前說得商隊還是要的,生意做起來了,覬覦的人也會變多,不能光把生意做大,還得把自己裝備起來。”
就像裝備一支軍隊一樣,不能只有人員的擴張,還要武器、盔甲、一應吃穿用度,還要分層管理上下軍官。
崔稚受教,準備等段萬全回來,得了揚州那邊的訊息,好好商議一下此事。六月底,段萬全便回來了,崔稚一番忙碌自不用提。
李初這邊,正好藉由這個機會,以新身份示人了。
這一關過了,她才是真的李初,再不是那一家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