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徐州,崔稚有種說不出的抗拒感。
魏銘豈能看不出來她的感覺,他一邊勸慰著她,一邊看向她的臉龐,只覺得崔稚和餘公和姜家人長得這般相像,不應該只是個巧合。
可是那姜姑娘都已經找到了。
段萬全和袁大當家在等著他們,眾人許久不見面,再次相見,段萬千和袁大當家一眼就看出了崔稚和魏銘之間的不同,那兩人對了個眼神,大當家還擠了擠眼,段萬全忍俊不禁,上前拉了魏銘,“難得桂教諭怎麼肯放你出來?”
魏銘笑道,“並沒跟教諭報備。”他是偷著出來的。
眾人說笑了兩句,便說起了徐州之事,段萬全看了一眼崔稚,說那姜姑娘同崔稚長得很有幾分相像,“姜家幾個知道實情的人見了,都道姜姑娘是姜家人的長相,我和大當家瞧了一眼,雖然未瞧見姜巡檢司,但是看姜決和姜姑娘兄妹,應當是錯不了了。”
段萬全這麼一說,崔稚心下又是一涼,看來她是餘公外孫女這事,真是涼透了。
袁大當家瞧出了她的心思,笑問,“怎麼?小七同他老人家相處出來感情了?”
“可不是嗎?人心都是肉長的!”崔稚捂著頭嘆氣,吃了一塊魏銘夾過來的羊肉。
大當家跟著她嘆氣,“人和人之間最怕的就是感情,不然一個人孑然而來,天不怕地不怕多好?一旦有了這‘情’字,就有了軟肋。”
大當家說著看了一眼段萬全,段萬全也給她夾了一筷子羊肉。崔稚對於大當家女中豪傑的發言很是信服,但是段萬全這一筷子羊肉,把女中豪傑的氣勢攪合沒了。
她說,“全哥,你就是軟肋。”
然後點了點盤子裡的羊肋骨,袁大當家哈哈大笑,段萬全把這根羊肋排直接夾進了崔稚碗裡,“你不是?”
他說完,看了一眼啄著小酒的魏銘。魏銘眉眼含笑,說這酒不錯。
眾人都是眼明心亮,倒是崔稚鬧了個臉紅,一頓飯吃到一半,姜決就聽到了訊息跑了過來。
“你們怎麼過來了?再晚來一天就要錯過了!”
“錯過什麼?”魏銘請他進來,問道。
姜決瞧了一眼崔稚,“就跟我伯父和妹妹錯過了!伯父要帶著妹妹去那位那裡認親了,明兒一早就啟程!”
崔稚眉頭一挑,“這麼著急?”
姜決說是,“是妹妹說要去的,她說從前不知道餘公他老人家在世,現如今知道了,不能讓他老人家孤苦伶仃。”
這話倒是說得崔稚心頭一酸,自己之前就是這般想的,這位姜姑娘能有這份心思,崔稚倒也覺得安心了。不過她還是想要見見這位姜姑娘,“有些話要說清楚。”
姜決並不清楚崔稚的事,但是崔稚既然這時候來了,必然是有事的,他說好,“我回家跟我伯父說一說,得了信派人過來。”
沒來得及喝口茶,姜決就風一樣地走了。
眾人吃了一半的飯,後面也沒了什麼興致,崔稚去客棧換了身乾淨衣裳,出門看見魏銘已經站在走廊上等她了,他叫了崔稚,“你說從前姜馳作為女婿,為何不讓自己女兒去拜見外祖父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女兒又找了回來,倒是著急上了這件事。”
崔稚對他的疑惑不太明白,“不是說是那位姜姑娘的意思嗎?是她的孝心。”
魏銘卻搖了搖頭,“可她才剛回來,如何就知道餘公還在世呢?餘公在世的訊息也就在安丘和安東衛有些人知曉,可這裡是徐州,除了姜馳知道,旁人怎麼可能知道?”
這一問,把崔稚問住了,“是呀,所以姜馳怎麼就突然想起來讓她去認親了呢?”關於姜家,崔稚還有很多疑問,她說大旱那年,姜馳確實讓人帶著女兒去尋了餘公,“那又是為什麼呢?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好對姜家的事情妄下結論,魏銘朝崔稚頷首,“只把我們該做的事做好便是。”
現在崔稚已經不是姜家人,也沒有必要追究姜家的謎團。
他們很快去到了姜家,姜決跟姜馳介紹這是青州來的人,“頗得餘公他老人家看重。”
姜馳識得魏銘,之前李初的事情,他就覺得魏銘氣度不凡,再一聽竟然還有這層關係在,更是驚訝,親自攜了魏銘進屋,要問他一句急著來是有什麼事情,不想一轉頭看住了崔稚,“這是......”
姜馳一雙眼睛定在了崔稚臉上,眾人都暗暗嘆了口氣,崔稚朝他笑笑,“姜巡檢是否覺得我與貴先夫人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