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享跪在地上,被姜馳一掌摑掉了一顆牙,
“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是倭寇?!你敢通倭?!”
翟享知道,他從頭到尾的奇怪表現,處處透漏著他知道的訊號,只是包括崔稚和魏銘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仔細追究過他,直到出事。
姜馳顯得有些受不住打擊。
他的長子就被倭寇殺掉,他這麼多年防備,沒想到竟然親手把倭寇引導了岳父臉前,他跪在餘公臉前伸手打自己的臉,餘公叫住了他,“這些倭寇在大興混得這般遊刃有餘,不是你一個小小巡檢能防得住的,他們身後有人。”
身後有人!
這話一下驚醒了在場許多人,倒是魏銘想到了,若是沒人,怎麼會知道餘公在世,而姜馳在尋女兒的事呢?
只是這個人是誰,沒人知道。
姜馳渾噩地跪在地上,眼神越發的放空,“小綿她......小綿......我的孩子......”
這麼多年,姜馳都不能相信他的小綿真的沒有了,而現在,他跪在地上,他覺得自己真的失去了女兒,那個他從來都不敢告訴別人的女兒。
“姜馳。”餘公叫住了他。
姜馳恍惚著抬起頭來,餘公問他,“你可記得小綿身上,有什麼胎記之類?”
這話一出口,崔稚心下一緊,魏銘坐在她身邊,朝她遞去安慰的眼神。姜馳在自家岳父的問話下,仔細想了一想,“好像沒有胎記......”
崔稚不免有些失落,但姜馳騰地一下想了起來,“但是小綿右手食指側面有兩顆小黑痣,緊鄰在一塊,從前我偷偷地找人算過,說父母緣薄。”
姜馳說得十分哀傷,可他話音一落,餘公便把目光落在了崔稚身上,崔稚伸出了手,右手食指側面,正好有兩顆小黑痣。
崔稚看見了,魏銘也看見了,姜決看了一眼,叫了出來,“小綿!你是小綿!”
“丫頭!”餘公叫住了崔稚。
崔稚沒忍住,一下哭了出來,起身撲到了餘公身上,“外公!”
是外公!真的是外公!兜兜轉轉繞了一圈,她又回到了餘公身邊。
魏銘從旁瞧著,也跟著她熱了眼眶。
眾人皆是又驚又喜,只有姜馳傻乎乎地看著餘公和崔稚,祖孫兩人激動地熱淚盈眶,而他有點迷糊,他問姜決,“你說崔姑娘是小綿?她是小綿?她手上有痣?”
姜決說是呀,“伯父,她就是小綿啊!你看她和七弟和餘公長得多像啊!伯父,踏破鐵鞋無覓處,咱們找到小綿了!”
被姜決這一喊,姜馳才回過神來,他慌手慌腳地不知道怎麼好,上一刻剛失掉了所有希望,這一刻喜悅來到了他臉前。
“小綿,小綿......你看看爹爹......”
他這可憐巴巴地一喊,那祖孫兩個才瞧見了他。不似對餘公的親近,崔稚對這個便宜爹有點發懵,餘公拍了她的肩頭,“那時候你還小,是不是不記得了?”
崔稚根本就不記得,但她看到了姜馳委屈的神色,想到姜馳這些年一直沒有停止尋找女兒,她曾經懷疑姜馳和姜家對不起餘千桃,可到今日才知道,原來姜馳所做的一切,被人誤會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女兒和餘公。
她突然對這個一向沒有存在感的爹產生了心疼的感覺,她慢慢走上了前去,“爹爹。”
姜馳在這兩個字裡凌亂了,眼淚嘩啦啦留了下來,他說對不起,“爹爹沒護好你,你原諒爹爹好嗎?”
或許姜馳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不是一個優秀的丈夫,也不是一個成熟的父親,他弄丟了自己的女兒,真正的小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家人,可他從未放棄找尋女兒,甚至被人騙了好多年,如果小綿在,會不會原諒這樣一個笨拙的父親呢?
崔稚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小綿的答案,但對於她,她點了頭。
*
倭寇的突然出現讓原本安靜的山村動盪起來,被活捉的倭寇吐出了零散的訊息,他們不知道是誰安排了這一場刺殺,但是餘公是倭寇的仇人,他們怕餘公繼續剿滅上岸的倭寇,冒死也要前來殺死餘公。
他們派出了假姜綿和啞巴義兄偽裝探路,那兩人傳遞了訊息出去,所有倭寇眾人才得以小心潛伏,不被發現。
在審問的過程中,魏銘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他實在沒想到,幫助假姜綿傳信的人,竟然是魏大年。
安東衛所的人將魏大年從魏家抓來的時候,魏大年還一直高喊魏銘的名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