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的補償,就是按照今年老三巷一般對外出租的金額,取最高房屋租金金額,按平方計算,給予損失的全額補貼。
這全額補貼的規定,從字面上聽聽著是好。
可是呢!
哦,今年一間門面不過兩貫錢一月,那以後房租漲價呢?並且,如果藝術家買賣不好,他跑了呢?
誰來保護業主?
還有我的利益?
江鴿子的臉便越來越黑。
所以,他的牛肉乾不能賣了?他的小錢錢沒有了?
誰他媽定的破規矩?
他自命是個大度人,好!就換個角度來想。
從官方說,對老街的管理,它嚴格劃分了經營產品,墊定了復古老街的格調,吸引了全世界藝術家的加盟。
沒錯,如果按照這個辦法施行,對於常輝郡可以快速成長成為旅遊城市,藝術品之都,是有好處沒錯。
然而,老街坊個人的權益呢?誰來維護?
對於家裡最值錢就是一套祖宅,沒有搬遷的這二十五戶業主來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啊!
作為二十五戶業主之一,江鴿子火冒三丈!
他想,所以老子自己的房子老子還不能做主經營了?就只能租給藝術家?並且,以後成為旅遊城市之後,如全城的房租漲價增值,我們只能按照今年的出租金額拿補貼……
這不對啊!
萬一老子家裡來個那種行為藝術啥的,這日子過不過了?
就連他都生氣,更何況段四嫂子這些小庶民呢。
老街坊一籌莫展,幾次與官家協商,就是被踢來踢去,最後被逼無奈,老少爺們一著急,就拿著家裡的板凳兒,集體去了常輝郡規劃局,管理局,總之是個衙門口,他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門這一堵,就是整整二十一天。
甚至,薛班主這個老瞎子,都拿著鐵琵琶,堵了街道辦事處,見天在人家衙門口彈奏《六月雪》,他這琵琶一彈,好麼,周圍兩百米,不拿大喇叭說話,算是誰也聽不真了。
老三巷團結,甭管是搬遷戶,還是沒搬家的這二十五戶,總而言之,只要喘氣兒的,就都出去堵衙門口了。
要不是當初畫地為牢,怕是他今兒回來呀,何明川他們也是見不到的。
好不容易聽到他們說完,江鴿子這股子火,算是壓抑不住了。
他想著,這些人這心得有多黑!
他在前面冒著生命危險,為這幫傢伙解決問題。
媽蛋的,一轉身,你們這是抄了老子的窩兒了!
這日子,就誰也甭過了!!
想到這裡,江鴿子一扭臉,對著他的樹兒子就喊了一聲:“得嘞!兒子……既人家不給咱爺們活路,你就給我愉快的鬆鬆筋骨,把你這小胳膊小腿兒舒展舒展,把這十里地兒,給爸爸裡裡外外包瓷實了……咱們那,就都別過了!”
那一日,常輝郡的一城市民,算是見證了一幕奇景。
這老三巷門口,一把老舊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四角大褲衩,破布衣裳的年輕的杆兒爺。
天熱,這爺許是熱了,渴了。
他就一手拿著破蒲扇扇風,一手拿著半拉西瓜邋邋遢遢的啃著!
而在他身後,那就是一望無垠的樹海。
老三巷周遭十里,甭管你傢什麼背景,私人的也好,世家的也好,宗室的也好,皇室的也罷,凡舉開工的,那些機械,還有那些工人,都被藤蔓卷著丟了出去。
江鴿子這次,他算是真的火了!
而也是在這一刻,常輝郡最奢華的酒店包間內,七八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個大圓桌邊上。
而那桌上鋪著的,正是常輝郡的城市地圖。
這幾位,一人手裡拿著一樣水果,正按照自己的喜好,猶如拼圖一般的,正在那地圖上相當囂張的佔領地方。
這塊是西瓜的,那塊是荔枝的……
那酒店上空,成群的鴿子響著鴿哨席捲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