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罷了。
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好好說話了。
巨人道歉:“對不起。”
江鴿子笑著搖頭,一點都不糾葛的就原諒了他:“恩!我知道!並且理解,沒事!”
教訓完了,出氣了!還能怎麼?
殺了他?不至於的!
關山阿黎有些驚異,他奇怪的問他:“你不問我?”
江鴿子搖搖頭,問什麼?
問他,你什麼時候成為皇家走狗的?
這個世界,只要你活著,做金錢的走狗,權利的走狗,怎麼也好,反正都要活成狗腿兒,就誰也別說自己有多麼高尚了。
江鴿子不問,可是關山阿黎卻很想與他解釋。
他說:“杆子與皇室從未斷開過,有人無牽無掛的死去,有所牽掛的,再艱難,也得活著!在僅剩被允許活下來的這些杆子裡,我們從未從那個群體裡被剝離過。”
是這樣啊!怪不得呢。
江鴿子點點頭,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就像他兒子的上一個主人,他不要子嗣,不肯結契,最後選擇了跟自己的責任一起歸土。
大概,他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王吧。
偽王也好,如今的女皇這一枝也好,還不都是李籍道子孫,還不都是你們姓李的坐天下。
何必為難這些可憐的杆子呢?
歷史最終真相是不能細細去追究的,誰又是好人?誰又是壞人?
又有哪一段兒的歷史,是真實的?
秦皇漢武,橫掃八荒六合,聽到的是王的業績,讚頌的是千古歷史功德。
浮塵下的人呢?難道他們沒有活過麼?
巨人伸出手慢慢的擦去俞東池眼角的淚,他說:“我看著他長大……他卻,從不知道我是誰……”
聽他這樣說,江鴿子有些詫異,他看看身邊如山一般的肉身巨塔,心裡很是納悶兒,他想,這傢伙這麼大的屍首,到底藏在哪兒了?
俞東池竟然不認識他,怪不得呢!
果然,盾卒具是狡詐之徒,當遠之!
看江鴿子不接話,巨人接著說到:“他是個好孩子,是那個家唯一一個對世界還有天真想法的孩子,你……真的不後悔?”
那背後可是滔天的權利,無邊無際的九州財富,是你一輩子不可能攀爬進的階級,只要你微微俯首,那就推開了一扇你從未知道的大門。
江鴿子歪頭看了一眼俞東池,他在昏迷當中,眼淚依舊在流,仿若受到了什麼巨大委屈一般,可是……誰又來可憐自己呢?
江鴿子無所謂的笑笑說:“哎呀!這可怎麼辦呢?我這個人吧,說白了~就是有點自私!比起我自己委屈,我更喜歡看別人委屈……所以,帶上你的小乖乖回家吧,以後……看好了他,不要再來了!”
再來,就不是一頓鞭子的事兒了!
聽到江鴿子這樣說,巨人終於笑了,他微微點頭說到:“你~很好。”
江鴿子不在乎一笑,自己好不好的,又關他什麼事兒呢?
巨人終於抱著俞東池站了起來,他對著江鴿子微微俯首,又重新介紹到:“請接受我的道歉,在沒有獲得允許的情況下進入了您的封地,雖是主命,可是畢竟違背了當初王刃的盟約。”
江鴿子依舊坐著,看這位道歉了,態度也算是不錯,他就借坡兒下去了,並很是沒油淡水的點點頭說:“噢!接受!”
巨人的腦袋依舊沒有抬起來,他繼續說到:“請允許我,再次鄭重的向您介紹我自己,我是吾主暗刃,來自關山的阿黎,一個月後,我將成為皇家緊急事務辦事局的大都督,到時候,請看在天下杆子如出一枝的情分上……”
說到這裡,關山阿黎低著的腦袋上,雙眼終於是不甘心的閉了起來。
“請您……看在我們先祖的份上,如同枝兄弟,遇到過不去的……過不去……”
江鴿子聽他話語卡頓,也是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如遇波及性命的坎兒,就請來吧,我們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他沒有全然承諾,卻不是冷心冷肺的無情人。
三萬人的葬禮,他是不想再看到了。
而且……他心裡有些解不開的疙瘩,也需要走出去,去看看這個世界背後,他不知道的那張臉,到底是長的是個什麼面孔?
聽到江鴿子這樣說,關山阿黎有些驚愕的抬頭看向他。
江鴿子雙臂向後撐著,懶洋洋的問他:“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