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發展。
如此窮困的地方,可別的東西卻跟外地接了軌,比如這物價,學生的學費,啥都漲,可偏偏老三常又不是個能賺錢的地方。
甭看江鴿子是個不管閒事的杆子爺,他也心疼自己這十里地的鄉民,總希望他們能過的滋潤一些,這才想著法子給他們找點利益。
“哎!你心是好的,只是啊……以後,還是悠著來吧!”
薛班主勸了幾句,又半躺下睡過去了。
江鴿子一臉麻木的坐在那兒,目視前方。
他想,總會好的吧,就像他的母國。
賣軟麻花的大神挎著大籃子慢悠悠的路過,忽又倒退幾步,停在他不遠的地方,對著一根大柱子,她就開了口。
江鴿子無奈的用後腦勺撞了一下牆。
“三更天雞未起啊,小媳婦我淚眼朦朧就披上衣啊!哎呀!親孃啊……一把辛酸淚啊!”
江鴿子左臉肌肉猛抽。
“四更天婆子罵啊,小媳婦我冷的直哆嗦啊,哎呀!親孃啊……一把辛酸淚啊!”
江鴿子整個臉都在打哆嗦。
他站起來就走,麻花大嬸急步跟著,歌聲也急促起來:
“五更天啊我捅開火啊,小媳婦我要做麻花啊,哎呀,親孃啊,我家的麻花軟又甜!是玫瑰餡兒!黏米做!五文一根!十文三根……親孃啊,大減價啊!!一把辛酸淚啊!你買兩根啊!!我唱半天了!!吖呼嘿嘿!!呸!”
這日子沒法過了,江鴿子撒丫子就跑。
他好不容易衝到常青山下,還沒安撫好自己受傷的靈魂,就聽那邊有人對他大喊:“鴿子!!鴿子!!羊!羊!!羊!!”
抬頭一看,卻看到段四哥,一臉狼狽的在田野上狂奔,那田野裡,足足有百十隻羊在自由自在的晃盪。
那個手孬的傢伙,是抓過這個跑了那個,一身滾的都是臭泥。
江鴿子無奈,只好打了個呼哨。
遊戲羊倌兒處學的初級御獸術。
那些羊聽到呼哨,頓時一隻一隻排著隊,向著江鴿子就走來了。
段四哥舉著大拇指,一臉抽搐的喘氣兒,喘了半天他才休息過來,張嘴就來了一句:“錢難賺,屎難吃!這話沒錯!呼呼呼呼……累死是我了!”
江鴿子斜眼看他:“你吃過?”
段四哥一臉迷茫:“啥?”
“屎!”
段四哥頓時哈哈大笑,大力的拍了一會江鴿子的肩膀,拍完,他把手裡的鞭子遞給江鴿子說:“我回去叫人哈,還叫我悄悄賺錢,我就不是這塊料,吃屎比這簡單多了!”
說完他也撒丫子就跑了。
就這樣,江鴿子盤腿坐在馬路邊的大石頭上,懷抱著鞭子,對著對面原有小樹林的那片空地萬念俱灰。
話說,今兒出門是不是應該看看黃曆?
九州沒黃曆吧?
他腦袋裡正在胡思亂想,耳朵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喇叭聲,抬眼一看,卻是一長溜豪車大隊。
江鴿子抬手打了一聲口哨,那群在馬路上的羊,晃晃悠悠的又讓出通道來。
等到車隊中間那車子停在江鴿子面前,車裡搖下玻璃。
江鴿子已然啥也不想說了。
俞東池上下看看江鴿子,忍著笑的跟他打招呼:“放羊呢?”
江鴿子點點頭:“啊!”
你想咋滴?
俞東池又看看他身後那群羊,就沒話找話說:“羊不錯。”
江鴿子就順嘴來了一句:“還行,你想吃啊?”
“想吃!”
江鴿子目瞪口呆的看著俞東池,有點沒聽清他在說啥。
他疑惑的歪歪頭。
“啥?”
俞東池表情嚴肅而認真的又重複了一句:“想吃。”
說完,他還踢踢車前座。
沒片刻,五大三粗的司機從車上下來,二話不說的人就挑選了一隻又肥又壯的丟進了後尾箱。
俞東池還是那副有教養的樣兒,他彬彬有理的點點頭,說了句:“謝了!”
江鴿子吸吸鼻子,扭開臉,一點也不想看到他。
那羊兒可憐巴巴的在車尾箱掙扎著,四隻蹄子那頓搗騰。
可憐那豪車的油漆了。
人就真的走了?
錢也沒給?
江鴿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目送他們遠去,最後他想,還是給九州造一本黃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