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池立時扭頭看去,硬生生的憋住了脾氣。
來人身高馬大,氣質粗狂,五官算得上劍眉星目二般人才,卻偏偏認為自己天下第一拉風的穿著一件火紅色大風衣。
這廝脖子上還虔誠的掛著蓋爾大陸所有教派屬性的各色,大牌子,小牌子,大珠子,小串子,叮呤噹啷的能最少有十斤。
俞東池不由得鼓鼓自己的腮幫,露出一絲幼稚,還有些不情願的叫了一聲:“小堂叔。”
來人咧嘴一笑,嘴裡缺了一顆大門牙。
“呦!小愛!好久不見了!”
俞東池好苦惱:“你……牙呢?”
來人一抹髮梢:“我不知道,你得問它!小愛,想不想我?”
俞東池更加苦惱了。
沒錯兒,他還有個名字,叫李愛!
皇室成員行走在外,都有個為了安全的偽名。
而那個叫愛的名字,就只是出現在族譜裡跟嚴肅的家族以及官方活動名單裡。
就連他媽都不喊他小愛。
只有這位過繼出去的小堂叔喜歡這樣捉弄他們。
俞東池二哥叫李枸。
這位就坦蕩蕩的喊了他三十年小狗,真是夠了!
這位人損輩分大,他是九州特殊事務總局的副都統,李耀。
俞東池沒好氣帶驚訝的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李耀摘去自己的紅色皮手套,一邊在手裡拍,一邊無所謂的晃悠著身體說:“你以為我願意來……沒人了唄!”
俞東池揚揚眉毛,嘆息了一下說:“是麼,東岸……那邊還沒結束?”
李耀脫去自己的風衣,露出一件印了海底五彩兇獸的大T恤,仰面躺在現場的一把椅子上。
他兩眼無神的先是看看天空,好半天兒才嘟囔了一句:“是呀……好幾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也不知道……等到那些傢伙消失了,還有幾個人能活著出來……”
他的語氣很喪,實在算不上愉快。
俞東池也嘆息。
東岸魔魘現象出現了至今,據官方最新的資料顯示,被禁在領域區的民眾大約在三萬六千人左右。
從領域上空調動最新儀器探查生命跡象,截止昨天傍晚六點整,最新的資料顯示,禁區內還活著的人不足五千。
又是一夜要過去了,昨夜,不知道多少人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然而,全世界束手無策,只能幹看著,傻等著……
李耀仰天躺了一會之後,伸手重重的拍拍扶手,他猛的坐了起來,兩隻手有些茫然的在空中抓來抓去,最後找不到著力點,只能無奈的又放下手,有些苦惱的回頭問俞東池:“我說小愛……”
“別喊我那個名字。”
李耀不想打嘴仗,他擺擺手:“你記得祖宗在宗祠裡的御書裡……那幾句話麼?”
俞東池搬了一把椅子,擺手讓侍從們走開。
他坐下,拍拍自己小堂叔的肩膀:“別想那麼多,祖宗都拿魔魘毫無辦法,不然,也不會英年早逝了……”
李耀點點頭:“是呀……連祖宗都沒辦法!我們這些繼承了祖宗血脈不足幾十分之一的低能兒,又能做什麼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它四處切割,摸不到,看不見,打不透……它燃燒地獄之火,穿梭時空,切割你的靈魂,碾壓一切生命,將你引入地獄,是為魔魘!我可……真想看到它,我就想知道……”
李耀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向著空中猛的揮動了一下:“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呃?是什麼?”
他看到了一雙腳。
一雙只穿著一隻皮拖鞋的腳。
許是姿勢不對,有些癢癢,那腳掙脫開最後一隻皮拖鞋,兩隻腳背來回搓搓,接著又換了個腳趾頭朝地的樣子,繼續一動不動了。
李耀目不轉睛的看著,最後他指指那對腳丫子。
“這是什麼?女貞樹異變結的果實?”
俞東池本來挺煩悶的心情,頓時被衝擊的一絲不剩。
他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實在是這個世界上,能令都統先生驚訝的事兒,也是不多了。
他帶著一絲絲自己都不知道炫耀語調介紹到:“那是鴿子。”
他又衝著頭頂的樹枝揚揚眉毛:“這是他的杆子。”
李耀恍然大悟:“哦,啊!這個啊!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他啊!”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