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 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而那個聲音並不屬於自己……
那是……成群鴿子被古老鐘樓裡的苯鍾驚飛, 一起撲簌簌飛向天空……如巴塞羅那的老教堂,哈爾濱的廣場……還有久違的六絃琴,以及爽朗的弗拉明戈急促踏足聲……
江鴿子猛的睜開眼睛,視覺從模糊到清明, 他緩緩的看到了屋子頂部的六瓣金盞老琉璃吊燈……還有屋外,遮蓋不住的踢踏舞聲?
啊!在這裡啊!不是夢呢!
“您醒了?昨晚睡的好麼?”
“恩!很好!”
戚刃聽到屋內拉窗簾的聲音,便端起身邊早就準備好的具有本地特色的簡單清淡的早點進屋。
按照新的規定,他們不能食用本地任何入口的食品, 所以, 這一餐是廚師長按照本地傳統食品的菜譜, 用帶來的給養烹飪而成的。
屋內, 江鴿子已經洗漱完畢,穿好軍裝襯衫, 自己套好了靴。
他安靜的看著外面的天空……
完全大開的陽臺外,春雨依舊朦朧,然而也遮蓋不住此處的喧鬧, 不斷有清爽的彈旋與踏步聲入耳。
江鴿子低頭看看戚刃帶來的早餐,那是
兩片裹了雞蛋烤的微焦的餅類,夾著絆了奶色醬料的各色水果, 一小塊撒了綠色調料的燻魚,還有一杯湯色紅潤透亮的茶湯,安放在白色的小茶杯當中。
咬了幾口餅子, 江鴿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便微微一愣,抬眼看向戚刃問到:“這個不是供應裡的茶?”
戚刃笑笑,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問到:“您覺得味道如何?”
江鴿子又喝了一口點點頭說:“入口潤滑,生津快速,回感霸氣,有雪峰的感覺……這是?本地茶?”
“恩!是殿下走前特意給您送來的,說是本地十年頭的老茶,過去是珍貴的內供之物。”
江鴿子又喝了一口讚歎到:“比常輝的野茶要好,回頭,再買些老茶帶上吧,我喜歡!”
說完,他端起茶杯,懶洋洋的邁步出去,趴在鍍銅的陽臺扶手上,低頭向下看去……
陽臺對面,是掛著古老招牌的酒屋。
酒屋門口,六張實木板子上,一位露著雪白臂膀,鼓著茁壯山丘,畫著濃黑眼圈妝,年齡足夠做三個孩子娘,著豔紅長裙的酒娘,正左右手各拿一塊響板,配合六絃琴的節奏,跳著相當簡單,卻韻味十足的舞蹈。
不論這位酒娘容顏是否老去,她心裡一定住著一個美麗。
江鴿子安靜的欣賞著,卻想,好奇怪?為什麼九州的國家,卻有跟地球一樣的西方弗拉明戈?
然而,那只是片刻疑惑,此地熱情又迅速將江鴿子的思想籠罩進去了。
他端著茶杯,忍笑看著酒娘,好吧!他承認她是美麗的,然而不管她跳的多麼纏綿,多麼有味道,每當他的目光撇在她雙手拿著的兩幅快板上,他就想起一句話……
今天我給大家說段相聲!
哧!
容身之處,是二季縣商街口的一傢俱有本地民宿風味的小旅館。
昨天,大部分沒有進入禁區的軍官,都被衙門按照軍銜安排到了這條街上居住。
城堡車裡再好,也沒有真正屋子安寢那種腳踏實地感。
再說,在高空吊了幾十天,雖這只是一間簡單的單床房,然而江鴿子卻休息的異常好。
睡得好,心情自然也不差,當江鴿子走出陽臺,欣賞到了爽朗舞蹈,他漂亮乾淨的面容上,就露出清泉般的微笑。
許是笑顏太美,舞蹈著的酒娘很快就發現了二層陽臺上的這位軍官。
她眼睛一亮,神采一勾,裙襬一甩,開始猶如一條胖蛇一般的踩著明快的步伐,一步,一步……打著快板,嚴肅誘惑的就走向江鴿子。
江鴿子開始還能忍耐,然而隨著這位酒娘越來越近,他終於將臉埋在欄杆上,笑的整個肩膀都是抖的。
怎麼辦,太好笑了!
可愛到他都無法哀傷了呢!
對面酒館的胖老闆,抱著一瓶美酒跑到陽臺下。
他用力拔開木塞,將琥珀紅的美酒倒入琉璃杯,並舉的高高的對著江鴿子陽臺,賣力的一起跳起了踢踏舞。
商街的街坊也應景的一起拍起了巴掌,吹起了口哨。
江鴿子笑完,看似心情很好的回頭對戚刃說:“去,買幾瓶回來……”
可他話音未落,隔壁陽臺卻有人嚴肅的警告他說:“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