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淳走到崖壁前,使勁推動壁上的機關。
隨著一塊巨大的,雕刻了鸞鳥的懸石上下緩緩分開,本來還挺悲傷的江鴿子,胸腔一鼓,他就發出了一聲哧笑!
沒辦法不笑啊!從他家搬走的那套雲石六件套桌椅,百鳥朝鳳大梳妝檯,還有那張相思雲榻……都被俞東池搬在了這裡。
甚至他自己還在這裡安裝了各種現代化的工具,像是印表機,電視機……甚至還有自動烹茶器。
他把自己當成啥了?女王麼?
住在這裡也不瘮的慌?
而俞東池,他現在正披著錦被睡在那張雲榻上,而云榻邊,幾個空了的酒瓶隨意立倒著,看樣子,這傢伙真是喝了不少呢!
不怎麼透氣的宮室積存了太多的酒臭,石門一開,江鴿子就聞到了撲鼻的臭氣,他倒退一步,對著裡面喊了一聲:“喂!老俞……”
錦被裡的人扭動了一下,然後……發出了巨大的呼嚕聲。
媽的!這貨竟然在裝睡麼?
江鴿子無奈的笑了起來,他對著裡面聲音更大的說:“俞東池你別裝了!我知道醒著!”
周松淳無奈的搖搖頭,彎腰拿起工具,開始做起雜務來。
然後,那呼嚕聲終於尷尬的停止了,好半天……俞東池總算掙扎著坐起,抬臉向外看去。
而他這一看,江鴿子卻心裡一抓。
只是短短十天的功夫,俞東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他面目蒼白,兩腮凹陷,下巴上滿是青茬,憔悴而狼狽。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衝江鴿子笑笑,江鴿子卻發現,這人,他變了。
以前俞東池溫和的表皮下,儲蓄著的是足夠的傲氣,而現在的俞東池,他依舊是溫和的,卻明淨了,他就若一塊打磨過的玉料,溫潤而內斂,將他的一切鋼性,都深深的埋藏了起來。
這就是遠離人群,自我封閉的成果麼?
莫名的,江鴿子心就有些酸澀,他也用從未有過的柔和語氣說:“老俞……十天未見,咱們這,也算是小團圓了!”
他看看屋裡,又看看露臺上的,只有水沒有荷花的小池子繼續說到:“你這地方找的好,你出來,我陪你喝上幾杯!”
俞東池低著的頭緩緩抬起,他說,好!
就這樣,這兩人拿著酒壺,坐在有幾千年歷史,王的寢宮露臺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了自在的酒。
江鴿子說,你們給我發的制服太多了,我覺著我一輩子不用做新衣裳了,上百套,靴子就有無雙,還配了防臭鞋墊兒……
俞東池說,他現在最嚮往一個叫若瀛的男人,如果可以,他想活成他。
江鴿子就問,若瀛是誰?
俞東池說,那是……大地女神座下最沒用的神仙了,若瀛生在瀛山,無父無母,卻快樂自在,他沒有錢財,只有一塊破木板,後來他創造了音樂。
他喜歡唱歌,就唱了!他沒有家,就沐在月光下唱!沒有聽眾就給自然唱,後來美少年變成老翁,若瀛就隨便死在一處山秀水美的地方,就是現在的若瀛郡。
後來那些人提起大地女神座下的神仙們,說起若瀛,就說,哈!那真是個沒用的神仙……可是,我喜歡他,羨慕他!
後來他們就為若瀛幹了一杯。
江鴿子嚥下酒,問俞東池,你是要離世隱居麼?
俞東池說,我向往之。
江鴿子想了一下說,反正你也隱居了,幕天席地,給你一塊破木板你就快樂了,那麼?你的錢財我可以幫你花銷花銷?真的,我一點兒都不嫌棄!
看著滿面認真的江鴿子,俞東池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說了很多話,大多時候,都是自己說自己的。
不過,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好且放鬆。
後來江鴿子站了起來,伸出自己的手對俞東池說:“老俞,起來吧,我那些衣服,我都不會穿!那個麒麟頭是向裡,還是向外?你看,你總是有點用處的,走吧,算我欠你的人情。”
俞東池靠在花池上,人卻沒有動。
江鴿子的手一動不動的伸著,周松淳滿面緊張的看著他們。
最後,江鴿子說:“你看老俞,人生在世,若說慘,聽我的名字就知道了,你比不上我!都是無牽無掛的,可是我有個老三巷了,你有個老三常了,如果別人不掛念咱們,咱們……就為一座城池活著吧,好麼?跟我走吧!”
俞東池慢慢的伸出手,江鴿子緊緊地握住了他。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