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弟弟,我家的姐姐,我家的爺爺。
每一年都有國家不管的巫系家族,被人從高高在上的地方驅了出去。
這些人到俗世,卻也不會跟俗人低頭。
自有像是姮不歷這樣的巫系,每年付出大量的補貼,私下幫襯那些人過度。
因此,即便那些皇室,宗室,國家機器機構不再需要巫了,可大部分的巫卻也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是我為我而生的,亦不是為你們而生的。
即使有一日,我們中間沒有巫了,卻也有天下的阿家兄弟姐們相互幫襯,也不用跟你們低頭的。
這就是巫,一個始終能做到根骨直正的人類旁支品種。
當連燕子持玉上門,所以作為阿家哥哥的姮不歷,就按照經驗,為他預備了一份兒安家費。
給一個成巫五百貫!
這事兒想起來肝疼,太打臉了!
五瓣蓮花燭臺的燭光搖晃著,偶爾還爆幾個燭花兒出來。
連燕子不要錢,姮不歷就有些為難,還有些暗悔。
他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連家的阿家弟是這樣的人品,再加上外面那些不堪的傳說,他就難免……
收了錢兒,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卻不知道,阿家弟……今日……”
他說著說著,臉色竟是越來越紅,自己還真是如家裡祖父說的那般,一身銅臭,出息也就是這般了,偏自己還自命圓潤通達,一副好了不得的樣兒!”
連燕子並不知道姮不歷怎麼想,他只是隨手抓起一把牙籤,一手丟進碗裡,又拿起筆,隨意在手邊的紙上寫下一個數字,一百三十一。
因,等待的時間昂長,他已經寫了整整三頁紙的數字了。
“阿家弟?”
姮不歷低聲抱歉了幾聲兒,見連燕子不回答,只能失禮的高聲又喊了一句。
連燕子一愣,眨巴下眼睛,他看看姮不歷,半天兒,他才像是魂歸軀殼一般的笑了一下道:“抱歉,抱歉,阿家兄,我有些心事,就想的遠了些……”
姮不歷倒不覺著連燕子失禮,總是他失了大禮,便容讓萬分的問:“樹蔭遮景緻,是我失禮在先,無事的,阿家弟可用了晚膳?”
連燕子十分坦誠的搖頭:“不吃了,吃了你家一肚子茶水,已然飽了。”
姮不歷一愣,接著舉袖掩面笑了起來。
他道:“阿家弟如此有趣,阿家爺為什麼如此想不開,還要登報說明關係?你這樣的人品,他們如何捨得?更何況……你如今……”
這般如皎皎月色一樣的好人,合該供起來才對。
連燕子卻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好半天兒,他才呲牙道:“阿家兄?在外面,他們都不會這樣問的,這是我的短處,你就這樣問出來,好失禮的!”
姮不歷又一楞,他吧嗒一下嘴巴,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這位阿家弟真是脾性直接,一點都不給人餘地,這叫他可怎麼下坡。
好半天,他只能咳嗽一下,有些乾巴巴的扯了一邊的話題問到:“卻不知道阿家弟想了什麼旁個事兒了,才將喊你好幾聲,你竟沒聽到一般。”
連燕子歪歪脖子,看看舞臺上正在收拾鐵琵琶的樂人,又想起商大都督眼睛上的那塊黑布。
如今他心內不能存事兒,只要有一點點疙瘩,他腦袋裡便會開始思緒萬千,各種線索橫飛,有些東西連線不起來,他便只能一把一把的抓起牙籤丟出去,寫一個數字,倒回去,再抓出來,再丟……再寫一個數字……
一直寫了半張紙之後,他忽抬頭問面前目瞪口呆的姮不歷:“阿家兄,商大都督,好像是平定三常內亂的陸軍指揮吧?”
竟然在想這個麼?
姮不歷嚥下口水,看看面前有些瘋癲姿態的連燕子,他哪兒知道三常內亂的陸軍指揮是那個?
於是,他搖搖頭,又點點頭:“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辦公室那邊有個同事好像提過一嘴,說當年三常內亂,上皇臨時自魏國調兵……商大都督出身魏系兵家,近代無戰役,一個外來的能在中州紮腳,憑軍功的話,近年就也只有三常內亂了,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幹什麼?
不過是連燕子如今心中不能有解不開的疙瘩罷了。
他在家裡,對那邊每一處地方,每一個人都印象深刻。
那老戲臺下,那一年四季黑衫上身,懶洋洋的,有一曲,沒一曲的老琵琶聲,曾是他老三巷記憶裡的背景音。
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