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第一屆常輝藝術大會, 還有五天!”
吱吱……!!
嘎嘎……!!
咔噠噠噠!!!!
老戲臺前,木屑的味道與噪音齊飛了整整十天。
由於這種電鋸聲音過於抓心撓肝, 江鴿子三口大肉鍋都變成了兩口,又變成一口,接著……一口都沒有了。
街坊們是寧願告別藝術的薰陶,也不想來受這樣的折磨了。
總歸是太煎熬了, 吱吱咔咔嘎嘎的,這是要人命呢。
這天一大早,江鴿子又是在凌晨四五點就起床加班,起來之後, 他就拿著電鋸對著已經差不多的大型木雕忙活到大概早上九點多, 就聽到藤蔓牆外鄧長農扯著嗓子喊他:“杆子爺!!桃子她們來了!!”
為了不被別人干擾, 江鴿子指使自己樹兒子把這邊圍了個結結實實。
不然那幫子老家雀進進出出, 指指點點的都是高人的樣子,實在是討厭。
在東西沒完成之前, 他是誰也不許再來看的了。
鄧長農隔著藤蔓牆喊了好幾聲,那棚裡的吱嘎聲才停止。
在停下來的一剎那,老戲臺周圍的街坊, 當下就覺著心內一下子就得到了人生中從未有的安靜祥和。
安靜世界太他奶奶的美好了!
江鴿子一身灰的來到了棚子外,一出來,他就被光線刺激的眼睛一陣酸澀。
等他看清楚面前的景象, 就看到一隻胖連翹捂著耳朵,沒命的向著地下室奔逃而去。
摘去手套,江鴿子失笑的揉揉眼睛, 去了防塵口罩,撲打了一下頭髮上的木屑子之後,他順手接過何明川捧來的茶壺,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就像個紈絝大老爺般的,坐在了林苑春搬來的太師椅上。
他還甩了一隻鞋子,將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喝茶。
就在老戲臺邊緣,老三巷的三十幾個正當年齡的姑娘都含羞帶怯,眼神充滿信賴敬仰的看著她們的杆子爺。
咱們杆子爺兒,就是翹著一隻腳喝茶,也是辣樣兒好看。
其實吧,這些丫頭這個嬌羞樣子,大多都是裝的。
沒錯,都是裝的!
以往老三巷子跟外面幹仗,都不必等老爺們上陣,只要矛盾一起,老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老太太能呼啦一下湧上去弄死你。
甭管吵架也好,動手鬥毆也好,老三巷的人出去就沒輸過,那是真團結!
本地民風彪悍,尤其是血脈當中還有高克血混在裡面,是有過女兒國,女人做主的地方。
所謂雁過留聲,甭管是幾代混過吧,反正老三巷的姑娘,不說脾性彪悍,就說那個個頭兒,全都是人高馬大的。
最低都是一米七起步。
江鴿子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小丫頭們。
怎麼說呢!天天見著,來來去去的都是熟人。雖然這些姑娘一個個的都不太精幹利落,漂亮的更是一個沒有。
甚至,她們身上穿的也不太講究。
那真是……什麼耐髒穿什麼,什麼破舊套什麼……
這不是老三巷拆遷麼,家家都是滿屋子活計,又正趕上賺錢兒的熱潮……甭說漂亮了,大冬天的一群丫頭擠在一起,脂粉香沒有不說,人一走進,那是惡狠狠的撲一鼻子汗腥氣。
壓抑著心裡的失望,江鴿子無奈的問她們:“不是通知你們了麼?叫你們收拾收拾過來,這都是從煤灰坑裡打著滾出來的?”
小丫頭們看著一身鋸末灰的杆子爺,都沒吭氣。
無奈的打量了半天,江鴿子心累的對桃子擺擺手說:“桃子,去找把尺子量一下,過了一米八的丫頭就先都站一邊兒。”
就這樣,三十幾個丫頭很快就量剩下八個,都是一臉懵的看著江鴿子。
等她們站成一排了,江鴿子這才站了起來,端著茶壺,一邊喝一邊走到這些姑娘面前,開始圍著圈兒的打量。
他是一邊看一邊搖頭。
就是在他心裡老三巷再有份量,他都不得不承認,老三巷的姑娘,那是真不會打扮。
瞧這一個個的,口紅都不擦,面油都不抹,有的丫頭把自己家老太太的襖子都毫不顧忌的往身上套。
這一個個的,真是土的掉渣渣了。
他問:“桃子?”
桃子姑娘從八個人裡大步站出來,十分響亮的答了一句:“在呢!杆子爺兒!您說量誰?”
瞧桃子姑娘這小班長的氣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