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活下去,千萬別想不開,在外面你們還是荀家的人。”說完她趾高氣昂地走了,身後簇擁著一大群人,氣場強大。
釋出會結束之後,就在放別的新聞,左佐的眼睛緊緊盯著寬大的螢幕,不相信也得信。左芹和陳玲說得沒錯,左利民真的被警察抓走了,理由就是荀良佑說的那樣。
深夜十點,周圍一片死寂。
左佐輕輕下了床,開門出了臥室,赤著腳穿過安靜的走廊,來到書房前,手握著門把輕輕轉動,推開。
昏黃的燈光隨著開啟的門傾瀉而出,拉長了她瘦削的身影,她抬腳一步步走過去,走到辦公桌前停下,把手裡的報紙放在荀良佑跟前,“你救救我爸爸吧。”
在任何利益和親人面前,她還是選擇了親人,已經失去了麗華,她再也不願意失去左利民了。
“我不跟你離婚,我好好跟你過日子,我跟你道歉,你救救我爸爸,對不起。”
荀良佑抽了好多煙,屋裡菸草的味道很濃,左佐被嗆得咳了幾聲,這會兒她比剛打完胎時還要虛弱,手撐著桌子才得以站穩,面色有些白。
“我給你生孩子……等我身體好了就生,咳咳……良佑,對不起……其實我沒去做人流,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掉了……我都不知道我有了,當時肚子很痛……”
“……”荀良佑抿著唇沒說話,一想到那個還沒成型的孩子,他胸口處就悶得厲害。
“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著重複了好多遍,黯然垂下眼簾,“你失勢了我不會離開你,你沒有錢我也不會離開你,我以後都聽你的,你救救我爸。”
荀良佑又開始抽菸,一支接一支地抽,整個書房裡煙霧繚繞。
左佐站在他面前流淚,她忽然覺得很悲傷,不知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做出那種齷蹉的事情來還是因為那個無辜的孩子,眼淚不停地流。
在模糊的視線裡,她好像看見了一灘血,紅得讓人膽顫心驚,是從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身子重重顫了下,她忽然從默默流淚到放聲大哭出來,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失控地哭喊著,“血,有血,好多好多血……”
荀良佑措手不及。
凌晨一點鐘,別墅裡燈火通明。
左佐暈倒了之後醒了,醫生來了之後走了,荀良佑端著一碗湯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著她。
他身上還穿著西裝,抽了太多煙再加上折騰了那麼久,臉色有些憔悴,眼瞼下方有淡淡的淤青,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左佐也好不到哪裡去,蒼白著臉半躺在床上,被醫生告知要好好休息,情緒不能再過於激動,荀良佑命令她不準再哭,他答應救她爸,她答應永遠都不離開他。
喝完了湯她就躺回去睡覺,荀良佑進浴室裡洗去了一身的煙味,掀開被子躺在左佐身側,伸出手抱住了她,閉上眼淺眠。
第二天一早,他走了。他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天天睡懶覺,每次都需要人來喊。以前左佐每次醒來他都躺在身邊,現在卻不在。
用過早飯之後左佐又躺回去睡覺,中午荀良媛怒不可遏地衝進了她面前,將一疊現金甩在她臉上,冷著聲吼道,“這是我最後的錢了,拿去!你不把我們家榨乾你不甘心是不是!我爸帶著你爸一起打江山,到最後你爸卻出賣了我爸!那可是多少年的兄弟啊,他竟然說出賣就出賣!”
“對不起……”左佐的聲音有些哽咽,明明有很多話想說,但能說出來的,只有這麼三個字。
“你這三個字好值錢!說一句對不起,就讓我和良佑的股份都讓出去了,你現在開心了嗎?秦箐那個賤人說,如果我們不讓股份出來,就不肯放過你爸,要讓他把牢底坐穿!想想真是可笑,他幫了她,卻落得這麼個下場!現在好了,我們家的錢全都變成了外人的,就為了救你那叛徒老爸!而我爸還躺在醫院裡,以後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你這個噁心的女人,聽說你還打掉了我們荀家的種,我只想說打得好!你這種賤人不配懷著我們荀家的種!”
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哭了起來,“表面上銀利還有我們的份兒,可在我們簽了那份股權轉讓書之後,就已經和銀利沒有任何關係了,沒有銀利的荀家人,你知道代表著什麼嗎?”
這是左佐第一次見到她哭,荀良媛從小到大都在父親的保護下長大,要什麼就有什麼,可在一夜之間竟然失去了所有,身無分文,她哪裡接受得了。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能殺了左佐,霍地上前一步,暴跳如雷地指著她的鼻子,“滾!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