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時,林佩佩便下意識的將那些過往的記憶統統封鎖,刻意遺忘。
如果說,秦峰之於林佩佩的感情,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顫動,如與生俱來的印記,金哥之於林佩佩的感情,就更有實質的多,包含了幼年對秦峰依戀的寄託,同桌兩小無猜的情誼,青春年少花樣豆蔻懵懂的情懷。說不想念,又怎麼可能不想念,又豈能不想念。
美妞,要不要搭個便車?這是金哥在一段不短的時光裡經常對林佩佩說的話。不知他那時發的什麼瘋,也不知從哪找來的一輛老式上海鳳凰腳踏車,說是要用這車載林佩佩上下學,著實被趙石頭好一頓譏笑。
“我說,哥,你有心的話不說找輛”小奔“,好歹也弄輌”小飛鴿“,你這是上哪淘來的土得掉碴,老得掉牙的”大橫樑“?人家大小姐能看得上眼坐你這車後頭?嘁!我都瞧不上眼。”
金哥回了趙石頭一個“你這就不明白了吧”的眼神,“就是因為他夠土,夠老,佩佩才會坐,你要整輛”小飛鴿“,她還看不上呢,一準會說”矯情“!不信,咱試試?”
還別說,金哥是瞭解林佩佩的。大小姐瞪著那輛“大橫樑”,蒲扇了好一會長睫毛,頭一抬,很有氣勢的度到車後架那住上一坐,手臂圏過金哥的細腰,嘴裡喊道,“小金子,起駕!”。
“好勒!”
金哥已超170公分的身形很輕鬆的跨過車梁,兩條長腿一蹬,“大橫樑”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起。只是沒等走出多遠,林佩佩就大聲喊停,車還沒停住人就已經跳了下來。幹嘛?這後座能坐嗎!那小手指粗的鐵條焊接的後架沒有半點鋪墊,鉻得屁股生痛大腿發麻,而且林佩佩穿的校服是條薄薄的裙子,這剛坐一會就覺屁股火辣辣的難受,這要是坐到學校,那兩條腿也別想走路了。
金哥撓了半天頭,想出了一個法子,把校服脫了給墊在車後架上讓林佩佩墊坐著,先到了學校再說,放學了再想辦法。
放學後,金哥讓林佩佩在校門口等他一會。半小時後那小子哼哧哼哧、滿頭大汗的蹬著“大橫樑”回來了,車後架換了一個帶墊子的座凳,這回是舒服了,除了少對腳蹬,整一個改良版的雙人騎。
那段時間,金哥每天早上都會在林佩佩家門口喊上一句:美妞,要不要搭個便車。
一晃多年,如今再聽到這句話,林佩佩恍惚又變成了當年那個扎小辮的初中小女生,只是當年那青澀的少年如今已成翩翩貴公子。
林佩佩望著眼前之人,喜悅從眼裡溢位,嘴角慢慢勾起,越勾越上,欲有咧嘴之勢。就在將要上揚之時,來了個180度轉折:柳眉倒豎,眯笑的雙眼圓睜,嘴角下吊,目露兇光。
“丫丫的!你小子還知道回來!你小子還記得回來!你小子還記得姐姐我!”
蹬蹬蹬,衝上去就是一頓好打,拳腳相加。肘擊,腿踢,肩頂,掌拍,一連串快捷利落的近身攻擊,招招快如閃電,彷彿金哥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
金哥也沒料到一見面會是這種反應,下意識的躲了兩招之後就不再躲避,任由林佩佩踢過來的腳,掃過來的拳,統統落在身上,啪啪直響。
林佩佩打得那叫一個痛快,嘴裡還不住往外蹦詞兒:“讓你這麼久不回來!讓你一點訊息都沒有!讓你想不起姐姐我!讓你一聲不吭跑回來!讓你搞突然襲擊!”
得,這位是不回來是錯,回來了也是錯,總之就是錯!錯!錯!那就接著捱打吧。
帕薩特上坐著的葉子見著這一幕卻是驚呆了,不是說這位小姐是少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的青梅嗎?不是說是少爺的心上人嗎?不是說是窈窕淑女的嗎?怎麼,怎麼是這樣——彪悍!整一個野蠻女友嘛!再一看,少爺就快被摁在地上打了,啥時見過少爺這麼狼狽過,要打壞了怎麼辦。葉子哪還坐的住,開啟車門就衝了下去。
葉子衝到扭打成一團的倆人面前,卻又不知該怎麼辦了。少爺沒說讓人幫忙,而且人家是女孩子,怎麼做?上去拉?不好吧?幫忙打?更不敢!且別說是少爺的心上人,就算是一般人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幫另一個大老爺們,也就是倆大老爺們欺負一女孩子,這臉還要往哪擱。怎麼辦?怎麼辦?
葉子在那繞圈糾結,這廂林佩佩正打得歡,眼角一瞅衝上來的葉子,火氣就上來了,下手更狠。
“哎呀?還找了幫手來啊!讓你找幫手!少爺病!”
葉子見狀更急了,又被金哥的飄來的眼光摁住,不敢動,只得在那團團轉,嘴裡生硬的喊著漢語,“別打了!別打了!”
躲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