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我,”崔洪濤一攤雙手,居然笑了起來,他的雙頰帶了一酡不正常的紅暈,“你永遠都跟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但是你記住,我也曾經有過自己的夢想……”
“我曾經為建設四個現代化而沒日沒夜地加班,我也是全國新長征突擊手,我還曾經是全國交通系統十佳青年,我的老爸死的時候想見我一面……而我正在孤山盤山路的第一線,等我回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
“我今天是故意喝多的,很多話不喝多我說不出來,我不需要你理解我,我只是想說……我沒做錯什麼,”崔廳長的眼裡,隱約有淚光閃動,“我的變化,是社會造就的,我自身有責任,但是……這絕對不僅僅是我自身的責任。”
說到這裡,他長長地吸一口氣,“太忠,我就問你一句,你給我個實在話,算起來走上社會的時間,你不是很長,但是你捫心自問……自己變了沒有,你告訴我,你變了沒有?”
“崔廳……崔廳,您到量了,”陳太忠笑著發話,老崔的話真的是咄咄逼人,但是他確實沒辦法叫真,人家這是真情流露啊——起碼看起來,是真情流露。
“咱們喝點茶水,回去休息吧,劉建章的事兒……錯了,是鬱建中的事兒,我是一定會操心的,您放心好了。”
“永蒙的款子,明天我簽字,你讓小田來找我,”崔洪濤雖然二麻二麻的了,但還是表示出了一定的擔當,他不屑地哼一聲,“切,不過就是違反程式了,罵了隔壁的,鬱建中還真以為我是盤小菜……不就是背個錯誤嗎?回頭我蘸醬嚼了這傢伙。”
“他這個妻弟做生意,還有美國……嗯,加拿大綠卡,我能想個法子找他麻煩,”陳太忠酒勁兒上頭,也就表個態,“至於這個車禍,咱們慢慢地牽出來。”
“還是的,我就知道太忠你有擔當,這話我沒跟別人說過,麻囘痺囘的丟人啊,”崔廳長搖頭晃腦,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但是他偏偏要撐著。
兩人又坐一陣,買了單之後,崔洪濤一定要堅持自己打車回家,但是陳太忠不答應,說對我來說今天這點兒酒就是小菜,我送你回去吧——堂堂的廳長,打車回去,什麼樣子。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將崔廳長送到宿舍樓並且將人扶進家之後,在他駕車離開之際,沉醉的崔廳長站在熄了燈的窗戶邊,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大著舌頭卻是不乏冷靜地發話,“唉,希望這傢伙做得不要太過吧。”
剛才的酒桌上,崔洪濤說的都是真的,但是真的僅僅是真的,並不代表是全面的,事實上,他不能對鬱建中痛下殺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陳太忠的存在。
劉建章要被槍斃了,這在交通廳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這個訊息帶給大家太多的震撼和不安全感,這可是堂堂的路橋集團一把手。
許紹輝說的能鎮住三個月什麼的,這個對錯不太好判斷,但是眼下絕對是鎮住了,交通廳可謂是人心惶惶,更別說劉建章的妻子死得這麼蹊蹺,很多人都在暗自猜測——莫非劉總的死,還有大家所不知道的內幕?
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候,崔洪濤真的是不能對鬱建中下狠手,掉個路橋的老總也就算了,廳長再跟常務副掐起來,怕是杜毅都要發飆了。
更別說鬱建中手上也有料,到時候陳太忠、許紹輝再一攪和,天下大亂,他這個廳長就鐵鐵到頭了——是的,他很清楚上次許書記配合小陳出手,就是衝著交通廳的貪腐之風去的,而且許書記的表示他也清楚,以後都會盯著交通廳。
崔廳長是真的害怕陳太忠抓囘住這次機會再亂來,但是鬱建中直到現在,還在如此折騰,他又咽不下這口氣——麻囘痺囘的,那種事兒你都敢做,勞資收你的權還不是應該的?
正好這時候,鬱建中卡住了永蒙的款子,崔洪濤一開始是真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之後,登時就開心了,你有種啊,我都不敢卡的款子不敢動的人,你居然敢下手。
崔廳長想得很明白,我動你姓鬱的不合適,但是陳太忠想找你麻煩的話,那就不是我的事兒了,到時候你再敢咬我的話——我真的往死里弄你。
其實,崔洪濤雖然不喜歡陳太忠,可那是大環境使然,大家糾纏的也都是公事,輸了就輸了,最多有點丟人,但是他跟鬱建中發展到眼下這一步,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私人恩怨了。
所以他請小陳出手,確實沒什麼壓力,而且他也真的覺得丟人,於是有了今天這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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