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個樹葬的推廣,卻是莫名其妙遇到這麼多事兒,眼看著元旦整整一天都要在這裡渡過了,心裡真是膩歪透了,“狗蛋,領我去魚塘。”
狗蛋並不知道這年輕人是誰,他這年紀的注意力,心思都是在掏鳥窩、捉螞蚱身上呢,不過村長是誰他總知道。
眼見這個村長挺怕這個叔叔,這個叔叔上午還給大家發鋼筆一叔叔是好人,而爺爺怕村長,那麼,他的委屈就可以伸張了。
所以他想也不想,站起身來就走,“叔你跟我來。”
魚塘在村子外,離白鳳溪還有一截,大家走了十幾分鍾才到地方,這魚塘也真夠簡陋的,周圍就圈了一圈籬笆,旁邊有四五間小茅草屋,不過旁邊還有個亭子,有個大棚。
可是完全說簡陋,也不合適,起碼那個塑膠布上面搭著草簾子的大棚,在東臨水也算是高科技了,李凡是見他注意那裡,就低聲解釋兩句。
“買回來的魚告,得在裡面先養一陣,服一服水土上一上膘,直接放進魚塘裡,小魚容易被吃掉,而且,外面帶進傳染病的話,大魚都要跟著倒黴。”
“那亭子就是專門給釣魚的人搭的”,狗蛋義憤填膺地一指小亭子,按說一個木頭亭子不值幾個錢,加上裡面的水泥桌凳,擱在東臨水這兒,七八百塊錢也就足夠了,但是小傢伙這麼說出來,顯然是受了大人的影響了。
“這是第一次考察的時候,劉老漢自己主動搭建的”,李凡是尷尬地解釋一句,“一畝地村裡一年差不多少收他八十塊,他這小二十畝地,一年少收的錢,足夠他蓋倆亭子了。”
“挺熱鬧啊”,陳太忠看一眼池塘周圍,發現不下十幾根魚竿,在水面上靜靜地垂著,然後他又發現個稀罕事兒,“這魚塘裡還種著荷huā呢?”
一年最冷的時候,池塘裡的荷huā和荷葉早就都凋零了,但是水面上還有漂浮的枯黃荷葉,“李村長,養魚就得有個養魚的樣子。”
“這不是藕根蓮子都能賣錢嗎?”李凡是覺得,陳主任這是有點脫離群眾了,鄉下地方都是這麼幹的,“這水裡魚一拉屎,藕就能長,這東西又好伺候,丟裡面不用管,這藕根你就算再怎麼挖,第二年新的又出來了,省心……“……這叫立體養殖。”
這叫瞎養!陳太忠對這個還是明白的,李村長說的這個不無道理,但這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理論,立體養殖什麼的,這些都沒錯,可那時候科技手段落後,單位產量低,只能追求空間的綜合利用,以達到最佳效果。
就比如說這個養魚按以前的理論魚池裡種了蓮藕,不但藕有肥料了,魚需要的氧氣也充分了但是話說回來,擱給現在,一個氣泵就解決問題了而符合蓮藕生長的溫度,未必符合魚。
當然,那時候氣泵沒有普及,現在農村的電費也貴,可不管怎麼說專業化的發展是個趨勢,所以劉老漢這個魚塘,可能符合現狀,但是跟高科技養殖,真不怎麼沾邊。
可能這池子裡原來就有藕,只是他們沒挖乾淨,陳太忠不無惡意地想就在這個時候,茅草屋裡鑽出個人來,白髮蒼蒼滿面皺紋,看起來足有八十多歲,動作倒是還敏捷他訝異地看一眼來路,“陳主任……”,您怎麼來了?”
陳太忠對這個老漢有印象,知道他現在不到七十,村裡人面老罷了,老漢生劉么根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他怕么根又天折了,還想再生一個,不過家裡太緊張“而且那時候已經開始宣傳計劃生育了。
而劉么根身負傳宗接代的重任,剛過十八就結婚了日日搞夜夜搞,不到二十歲就生了狗蛋出來,正是因為劉老漢還不算太老,還有體力教訓孫子。
“不是你讓我給你寫一幅字兒嗎?”陳太忠微微一笑,笑容雖淡嗓門卻是不小,“正好現在有時間……”,毛筆和紙準備好了沒有?”
一邊垂釣的人聽到這嗓門,紛紛地送來了鄙夷的目光:麻痺的,我們這是在釣魚呢,小子你有點素質好不好?
“寫……”,寫字兒?”劉老漢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陳主任在說什麼,可是他聽明白了,卻是不摸對方的意思,“狗蛋兒,回家拿毛筆和紙去!”
陳太忠抬手看一看時間,已經是快三點半了,一時也懶得再等狗蛋回村了,徑直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鋼筆來,“行了,省一省吧,白紙你這兒總有吧?”
劉老漢養魚,哪裡用得著白紙?不過狗蛋偶爾來這茅草屋寫作業,倒是有兩個撕扯了一半的拼音本,他手忙腳亂地給翻出來。
陳太忠坐進亭子裡,翻到一張比較乾淨的頁面,刷刷地寫了十幾個字,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