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要他視情況而定的意思,不過薛書記卻是採用了比較強烈的一種——他拒不接受採訪。
這個話,是姐妹倆之間傳的,若是張匯親口跟薛時風說的話,就能透過語氣、措辭等一些官場預設的方式,表達出真正的意思來,但是姐妹倆之間說話,就難免帶了這樣那樣的情緒,比如說做姐姐的就很為自家老公抱不平。
薛時風見熱點訪談居然追到了長途汽車站,真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再加上他又得了張匯的話,於是就堅決不下車,靠躺在座位上假寐,任由熱點訪談的人發問,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長途車的其他乘客眼見大名鼎鼎的熱點訪談的人出現在眼前,紛紛上前湊著看稀罕,不過這英雄見慣也是常人,看了一陣熱鬧之後,就有人開始聒噪了,“喂,我說,你配合一點行不行,我們還要趕路呢。”
“是啊,剛才就耽誤了二十分鐘,現在又讓你耽誤半天,”有人出聲附和,“熱點訪談都找上門了,也不知道避著眼睛裝什麼逼。”
“把他拉下去,我他**去了張州還要去鄉下呢,”有人甚至試圖上前拽薛時風下車……
薛書記雙眼微閉,手死死地攥著前排的靠背,膝蓋也緊緊地頂著前方靠椅,死活就是不下車,就在有人想動粗的時候,車主出現了,“行了,大家換一輛車吧,是誰的座位還是誰的座位……每人我退十塊錢,行吧?”
看熱鬧只是好奇心使然,可長途出行那是剛性需要,於是不多時,車裡人就散得差不多了,有幾個閒漢想擠上車看熱鬧,卻是被鳳凰警方派出的幾個便衣攔在了車外,“行了行了,看什麼熱鬧?”
“欺人太甚,”薛時風睜開眼睛,見一車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禁不住冷冷地出聲,“什麼時候,咱們國家特務政治大行其道了?”
“你這話何解呢?”節目組帶頭的那位不幹了,他臉一沉,看向坐著的薛時風,“薛書記,請你記住,你還是個**員,說話要負責任的”
“那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輛車上的?”薛時風怒目圓睜,他自知“特務政治”四個字說得有點冒了,但是他心裡真的不平衡,“是誰告訴你的?”
“總是有熱心群眾的,”節目組唯一的女人這麼回答,“我們有保護舉報者的義務……這一點,還請你理解。”
“然後,逼得車晚發,逼得別人換乘車輛,阻攔我的行程,”薛書記繼續冷笑,“你們不覺得這麼做,太霸道了嗎?”
“你的表弟龔亮,在你在金烏縣任縣委副書記時,強行跟別人敲詐高額錢財,指使別人**婦女,那麼做不霸道,是吧?”女人冷笑著回答他,“他可以霸道,別人霸道就不行?”
“小王,別扯那麼多,注意你的形象,”帶隊的那位出聲喝止,接著微微一笑,“我們是有采訪任務,你也看到了,其他乘客願意配合……”
“……”薛時風不再說話,再次緩緩地閉上了眼,“縣委副書記”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他,他不想再說話了。
這麼一來,熱點訪談的這幾位就更火了,最後還是陪同前來的市委宣教部的人說合一下,“大家也別擠在這兒了,薛書記……你看,咱們換個地方聊,行不行?”
這是大家看在張秘書長的份上,不得不給薛時風留點面子,要是換個被冷藏的副處被熱點訪談盯上,肯定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然後,薛時風居然趁著這個機會……攔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了……
“嘖,”杜毅聽到這個反應,也禁不住皺一皺眉頭,心說這張匯的連襟,還真夠那啥的。
杜書記已經得了肯定的答覆,知道中視那邊不會無限拔高此事,而人家追著訪問薛時風,雖然……有點不給面子,但也確實能理解,金烏那檔子事兒,也繞不過這傢伙不是?
畢竟,張匯是張匯,薛時風是薛時風,連襟這樣的關係……勉勉強強能算進親屬裡,追查薛時風,對張匯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但是這傢伙……實在有點冥頑不靈,杜毅真的無法想像,這薛時風的腦子裡是裝了什麼牌子的糨糊——說句再功利不過的話,你就算被曝光了,能保住張匯,後半輩子你也是無憂的,怎麼……連這點犧牲都不捨得?
他可是不知道,張匯為了給他爭面子,特地做了安排,而這安排經過兩個女人的口轉述,又沒有很好地表達出該表達的意思——這真是造化弄人。
“嘖,就是給我搞事兒,”杜毅很不滿意地嘀咕一句,這時候他真有把張匯叫過來罵一頓的心思了,你當我找中視的人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