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偉聽到這話,自然也反應過來了,又是冷冷一哼,“那我讓湖西分局的隔三差五去騷擾一下,你知道不?姓馬的可是吃獨食的,不懂規矩。”
這還是……政法委書記嗎?陳太忠從耳邊拿下電話看看,沒錯,來電顯示的是“王宏偉”三個字兒,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要求坐地分贓的黑道嘛。
馬瘋子在湖西搞走私車,於情於理,都該給湖西分局和南溝派出所上供,這是場面上該有的講究,甚至,王宏偉那兒都該備上一份兒。
不過,馬瘋子在一開始被整了,而他身後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瘟神”,所以,做得不講究點,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也沒警察計較。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二位確實是在吃獨食兒,王宏偉拿出江湖規矩說事,陳太忠自命講究人,還真沒太多好說的。
當然,陳主任要是著急了,不但有本事胡攪蠻纏。也有壞規矩的膽量,可現在的問題是……王宏偉著急了!
“算算,算我怕你了,”陳太忠咬牙切齒地回一句,“我先把呂強弄走,不過,合力的事兒就算徹底揭過了啊。”
“你悠著點啊。”王書記一聽,陳某人百年難得一遇地服軟了,心裡這個暢快,那就不用提了,說不得又是友情提示一下,“周遊那邊,跟省裡蔡書記有點關係。”
“這個我知道了,”陳太忠笑一聲。掛了電話,又給呂強撥個電話,如此這般地吩咐兩句,不過,呂總居然來脾氣了,“太忠,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他們打了我了!”
“你少扯啊,這個氣我給你出,”陳太忠哼一聲。“回頭再給你引見一下建委的李勇生,怎麼樣?你那水泥總得有個賣的地方吧?”
“行,這是看你的面子。”呂強一聽,也不生氣了,李勇生在建委地地位不算高,可是丫跟建委的耿老大交好,而且,這終究是個口子,只要能順著口子來,開啟局面就不難。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解。四下瞅瞅找個牆角走過去,低聲發問了。“我說太忠,你不是要搞這兒嗎?多好的機會啊……其實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呢。”
“算了,我還有招兒呢,”受了他的影響,陳太忠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京華的不是什麼好鳥,我先把你摘出去,省得到時候他們找你麻煩。”
“找我麻煩,我也不怕,我廠子裡的工人是吃乾飯地?”呂強的聲音登時大了些許,接著又是冷冷地一哼,然後聲音再度變小,“而且,太忠你也不可能不管,對不對?”
“我肯定要管,這不是怕你吃了眼前虧嗎?好了,先這樣,”陳太忠見袁望又走了過來,忙不迭壓了電話,笑嘻嘻地看著袁望,“誰的電話?”
“公司的,他們說了,名流真給打電話了,下午給錢,”袁望一臉的輕鬆,眼中帶著幾分赤裸裸的欽佩,“陳哥,您真是大能,佩服!”
說著,他的大拇指就豎起來了。
這一輪忙完,陳太忠一看時間,十一點半了,唉,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好懷念當年喝茶看報紙地日子啊……
他心裡嘀咕著,轉頭看看李健,卻發現吳記者正站在李主任對面擦汗呢,於是笑著走了過去,“吳記者口渴了?我車裡有礦泉水。”
“我……我口不渴,就是時間快到了,”吳記者如逢大赦地點點頭,“本來早該走了,想著是要跟陳主任你打個招呼,要不有點失禮。”
記者們的眼光都是超級毒的,吳記者透過兩個多小時的觀察,早就發現了陳太忠的不一般,心中不由得有點感慨,雷蕾的運氣還真好,居然找到了這麼一個年輕的靠山,副主任就能訓得正主任亂跑地主兒,真不多見啊。
他當然不能撬雷蕾的牆腳,不過,借這次機會,冠冕堂皇地跟陳太忠靠攏得近一點,那別人也無可指摘。
由於存了這麼個心思,他活生生地讓李健轟炸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初開始他還覺得好玩,到最後純粹是受罪了。
倒是李健的臉上神色如常,而且居然還一直掛著淡淡地微笑,吳記者很不厚道地猜測了一下:李主任的臉……是不是經常抽筋啊?
眼見陳太忠轉回來了,他忙不迭地解釋兩句,才待要說話,卻不防陳主任的手機又響了,吳記者馬上快速告辭,“陳主任你先忙,我去跟大部隊匯合,再見!”
說完這話,他也不等陳太忠回話,步履匆匆地走了,走出幾步之後,才聽到身後傳來陳太忠地聲音,“吳記者,有空常來啊……”
打死我都不來了!看著他落荒而逃,陳太忠笑著看一眼李健,接著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