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住,減停在了那裡。
沒辦法,這年頭的司機,最橫的就是公交公司的,遇見交警都敢吹鬍子瞪眼行業規矩,扣車不扣本,扣本不扣車,想扣你就把這輛大轎子扣了嘛,看車上的人民群眾有意見沒有。
其實,就算連車帶本扣了都無所謂,公交公司的司機,那是有組織的,不是那路邊見人就停的計程車,欺負也就欺負了,公交公司連黨組都有,交警你敢不支援公共交通事業,那你等著組織找你說話。
反正就是那麼回事,湘香停下了,公交車停下又開走了,站臺上就摔倒一位老太太,要說湘主播也沒那麼好心,會停下棄搭救,可是人要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她的夏利到了老太太身邊的時候,有人橫穿馬路,讓這車又剎了一下。
又這麼一剎,湘香就看到了,旁邊有個人,拿著個疑似凹的東西在東拍西拍的,心裡咯噔就是一下見死不救無所謂,但是被人拍到就有所謂了。
就是前一陣,素波臺一個比她有名得多的女主播據說跟前一任常務副市長丁厚德有點關係,在自家車庫門口出車的時候,撞到一個賣早點的攤子,兩人吵起來,被人拍到了,豆腐花、辣權醬撒了一地,又是白生生又是紅燦燦的,看起來怪癟人的。
於是,那女主播目前是停職反省中,臺裡還專門開會了,說是公眾人物要講究公眾形象,湘香一見有人可能拍到自己見死不救了,說不得停下車來,扶起那老太太問一問,要緊不要緊,要不要去醫院什麼的。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不需要細說了,按《官仙》一書的風格,這老太太必然是南京徐老太一般的人物,就訛住她說,姑娘,事兒都是你乾的,你得對我負責啊。
湘香這一下不幹了,扯住旁邊那個拿四的,我說大哥,剛才的事兒你都拍到了,是不是我撞的人,您給個公道說法。
結果那位大哥衝她苦笑一下,妹子,我這是二十塊錢買的玩具,哥這四下拍來拍去的,是正打算找個冤大頭,告訴他這是贓物,千兒八百地隨便賣了就算了。
哥也就是見你漂亮,人心腸又好,所以告你實話了,說完這話,拍照哥轉身就走,“哥身上還揹著奉子呢,別說見過我啊,哥拍的不是車禍,是寂寞,”
結果,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老太太送到醫院,那必然是骨折之類的,反正挺嚴重的病情,湘香這就算招惹到麻煩了。
按說以她的地位,也識得兩個小有辦法的主兒,不過那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正經的人脈可沒多少一如若不然,她也不會被段天涯一個。電話就叫出來,任那帕裡予取予求了。
不過說良心話,自打跟了那處長之後,湘主播真的是洗心革面,很少跟人夾纏不清了。
尤其是,臺裡有個副臺長,惦記她很久了,該臺長也是號稱百人斬了,倒不一定就非要跟她有個結果,圖的就是有那麼一個過程,日記裡再加上一個就走了。
那帕裡本來就行事穩健,現在又是遠赴碧空了,再加上該臺長對湘主播餘恨未消,她就算是孤立無援了,不過還好,她的手帕交小王,跟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王
王啟斌一琢磨,這事兒也見不得人啊,我為你出面關說到簡單,問題是它不值得不是?於是就勸湘香:你就咬定你沒撞人,他們要打官司,咱奉陪,現場不是還那麼多見證的嗎?
說穿了,王處長心裡真的有點忌憚,我幫你找人到也不是不行,但是別人問起我來,怎麼認識你的,那我該如何解釋呢?了不得賠點錢,就拉到了嘛。
結果,就在前天,法院判決了,判得挺那啥,就是湘香撞了老太太,賠四萬八,法官無視那麼多人的證言證詞,一口咬定一個道理:要是沒撞她,你吃撐著了上去扶她?
光賠錢,那倒也好說了,問題是臺裡有人拿這事兒做文章,說是家人不注意公眾形象,於是某個**得不到滿足的臺長就開始琢磨了:湘香這是不合適做某些工作了吧?
湘香這下就不幹了,跳腳了,老孃掙點錢不容易啊,四萬八足夠我辛苦四五個月了,萬一把我從欄目組撤下去,啥時候再上,能不能再上,那真就不好說了說句實話,就算不撤她也不能善罷甘休,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那帕裡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情,只是不方便表達意見,等聽到判決結果的時候,他也沒生氣,只是笑著勸湘香一句,“好了,甭氣著自個兒,太忠不是回來了嗎?”
於是,陳太忠就接到了來自碧空的電話,那處長也沒別的意思:太忠,咱兄弟一場,別的我就不說了,你看著處理吧,你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