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站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陳太忠上前一拍他的肩膀,“李主任,你這是……遇到什麼難題啦?”
“也沒啥,陰平的耿主任下了,”李健搖搖頭,不過還是有點不開心,“被調到區政協養老了,倒是提了一級,接替他的是一個鄉的副鄉長……剛才我給他們發福利的時候才聽說的。”
下了就下了唄,陳太忠對耿主任還真沒什麼捨不得的,老耿那人雖然算得上正直,不過實在是太愛倚老賣老了,經常肆無忌憚地得罪領導,“呵呵,這也算事兒?他到年齡了嘛,給他發一份兒福利就完了嘛……這點事你都要苦惱,那你現在站在我的位置的話,就該上吊去了。”
“他跟我爸關係好啊,是我爸的師弟,”李健的嘴撇一撇,算是個笑意,“要不是離不開他縣裡那個精神病的老婆,現在起碼也是咱這兒的副主任。”
“人各有命,他覺得這樣值,那就這樣了,”陳太忠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感慨的事情,既然是他的老婆,就算精神病也該照顧嘛,這很正常吧?
“其實耿主任還能呆兩年的,”李健無奈地笑笑,又嘆一口氣,“不過咱們科委太紅火了,所以他就到了政協那窮地方。”
“嗯?”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他剛才還真沒把這個當回事,一個科級幹部,又不是他的人馬,他管那麼多做什麼?
不過李健這話,卻是提醒了他:那個副鄉長,可能是來分享科委的盛宴來的,這事兒做得可是有點不地道了。
怪不得李健是這副表情呢。老耿還真夠命苦地。在科委呆了這麼久。也沒享過什麼福。好不容易科委要有點起色了。他倒被人一腳踢到政協做副主席去了。
這種因果地話。倒也不怪李主任鬱悶了。不過陳太忠能說什麼?他什麼也不能說。各級科委接受地橫向管理力度。要大於垂直管理力度——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陳太忠跟省科委跳腳之後。都沒什麼懲罰地現象了。
縣區裡委任自己地科委主任。市科委無權置喙——除非有足夠地反對地理由。更何況耿主任也確實堪堪到點兒了。人家陰平雖然把他踹到政協了。可是正科成了副處了。這也算仁至義盡了吧?要不然一年以後你直接回家養老。
有李健提醒。陳太忠馬上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一時間也感觸頗多。愣了半天之後才側頭看一眼李健。“李主任。我覺得……下面縣區地科委。咱們放權太多了。這樣不好。”
李健當然明白陳太忠地意思:下面縣區地科委領導。大多都是縣區委任地。咱們為他們爭那麼利益。有毛病不是?咱市科委管好自己地一攤就完了。
這原本就是他地目地。耿主任對他一直不錯。工作中也相當地支援。文海上臺後因為李健跟邱朝暉走得近。本不想用他地。關鍵時刻還是耿主任出頭。結合了科委裡地主流。造出了很大地影響。他才得已做了這個辦公室主任。
所以,耿主任這次在盛宴前夕被調整走了,李健真的是有點悲憤莫名,他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什麼,那麼就只能做出比較瘋狂的決定了:縣區科委很牛逼嗎?你們錯了,沒有市科委的支援,你們什麼都不是!
當然,他這個報復的理由,客觀上是存在的,畢竟,市科委這半年雖然崛起得突然,其間種種艱苦卻也是不足為外人道,別的不說,只說副廳以上的領導,科委這半年來得罪的,就比以往十年的還多。
眼下好不容易衝出重圍了,支援科委,也有限支援過陳太忠的老人,卻是毫不猶豫地被替換了,李健真的很想直接地告訴他們一句:你們別瞎忙了啊,這原本就跟你們無關的。
聽到陳太忠這話,他當然是要點頭的,“沒錯,放權要適度,現在,好像咱們給了下面什麼不好的訊號……他們覺得什麼都能共享了。”
“沒錯,你這話,真的跟我想的一樣啊,”陳太忠笑著拍一拍他的肩膀,“週一的會上,你提議案吧,我會大力支援的。”
呃,陳主任這是把我架到火上烤了啊,李健有點哭笑不得,他倒不是覺得陳太忠沒這手段,只是一直以來,他覺得這個年輕的副主任,似乎對這種技巧性的東西,並不是很重視,今天這是……改性子了?
陳太忠卻是沒想到這個,他只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你李健有意見,當然是你主張啦,我配合著你搞一下,就很不錯了——當然,這意見若是不合他的意,這“配合”二字該不該出口,卻還是得商榷一下。
不經意間的改變,才是真正的成長,這種不經意甚至都沒讓當事人自己意識到,可見這成長是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