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看看她,“兩百多萬呢……沒啥名義的話,我可不敢收這麼多錢。”
範如霜看看荊紫菱,欲言又止,只是,以天才美少女的腦瓜,對這種明顯的暗示,豈能不知情?於是嫣然一笑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我去給我哥打個電話。”
“這女孩兒真的不錯,太忠啊,你要錯過了,我都要為你感到可惜,”範董看著她地背影,由衷地感嘆一句,“可惜就是個子高了點兒,擱在我們那個年代,這叫大洋馬。不過,眼下時代不同了……”
她絮叨兩句,方始轉入正題,“臨鋁陰平分公司的帳很亂,總經理陳小馬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要你反應他的問題,我就下手去查……這傢伙這幾年手腳很不乾淨。”
“是張永慶的人?”陳太忠一聽,就直指問題的核心,沒搞錯吧。你欠著我的人情沒還。眼下又要攛掇著我排除異己?
“是老張的人,”範如霜相當痛快地承認了。一點也不隱瞞,“當時怕影響太大,我說了不動那裡的主要領導班子,誰想到這傢伙膽子挺大,以為沒事了,現在還是我行我素地。”
“你放心,只要你出面,這件事我會一查到底的,”她笑著向他解釋,“主要是我不好出爾反爾,你一出面,我借勢發揮肯定沒問題。”
“可是,這對我有什麼意義呢?”陳太忠死活想不清楚裡面的關竅,忍不住出聲發問了,“這事最後就交到你們臨鋁紀檢委了,是不是?”
“我要真地處理他,還要上報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最多就是讓他稀裡糊塗下了就完了,”範如霜冷笑一聲,“我還得考慮臨鋁的形象呢,你說是不是?”陳太忠默然,範董這話說得真的夠赤裸也夠坦誠,這女人強勢的名聲在外,他只當她在鋁廠就是一言堂了,誰想要考慮的問題也不見得就少到哪裡。
“那其實換個人,也能配合的,是不是?”他很謹慎地發問了,說句實話,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話題怎麼就扯到這裡了,“陰平招商辦的安道忠,是我黨校同學,關係很不錯的。”
當然,他這麼說,不過是心裡下意識地存了躲避爭鬥、遠離漩渦地念頭,倒也不能說就是不妥當,只是卻是忘記了初衷。
“當然,給誰辦這事兒都行啊,”範如霜笑著點點頭,看著他的目光卻是有點異樣,“不過,我忍了這麼久,既然已經把他養得這麼肥了,八位數的身家……又何必便宜了外人呢,小陳你說是不是啊?”
呃,陳太忠終於反應過來了,看著範董事長臉上淡淡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覺得背心處有些涼颼颼的,“範董你是說……榨出來?”
“他怎麼吃的,怎麼給我吐出來,”範如霜點點頭,臉上的笑容開始結冰,“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不過既然動一次手,他又這麼不識趣,不讓他傷筋動骨……怎麼可能呢?”
“我從中間可以得到的東西,是有限的吧?”陳太忠徹底明白了,談這種事情,荊紫菱還真地不合適在場,同樣一件事,體制外的人能聽得膽戰心驚,而體制內的人則是能比較從容地消化。
“你能從裡面得到多少。在於我地人的暗示方法,”這一刻的範如霜,已經不再是一個廳局級幹部,看著她冰冷的眼神和翻飛的嘴皮,陳太忠覺得,自己更像是在同一個叱吒商場的奸商談一筆大買賣。
“所以我現在可以給南宮毛毛一個面子,”陳太忠笑吟吟地看著她,終於將思路返回了原位,“這是你地回報,是這樣地吧?”
可是範如霜聞言。卻是明顯地會錯了意,她苦笑一聲,“你要是信不過我,那也可以當我沒說,這只是我突發奇想而已,呵呵,我對這個專案期待得太久了……不能容忍失敗。”
“這倒是無所謂信得過信不過,”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他剛才還真沒意識到。範如霜會如此地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情,這簡直將資源最大化了,是地。這才是鬥爭地藝術。
沒有出爾反爾地出手,就維護了她的威信;殺而不死,就維持了自家的顏面和微妙的平衡;將人養肥再殺,那就是沒有枉下這麼一刀:將這緣由轉告自己,卻是又賣了人情……
當然,陳太忠也清楚,從陳小馬身上擠出的油水,不可能落到範如霜手上太多,她不會這麼傻地授人以柄。然而誰能得到更多的油水,卻是範董能左右的。
像這樣的計算,簡直令人歎為觀止,一箭雙鵰或者三雕他能想到,可是範董事長這一箭,最起碼射落四隻雕,還是順手拈來的這一種……是地,在十分鐘前,她還不知道他賺了兩百多萬。
這是怎樣的一種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