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覺得借一個億就夠了,”李強見他這副模樣,心裡越發地jǐng惕了。
“那我嘗試說服一下對方吧,”陳區長眉頭一皺,異常苦惱地回答,“本來都說要借兩個億了,現在又要做工作……唉,看這事兒鬧的。”
這就是**裸的要挾了——借一個億恐怕是不能成事。李書記終於按捺不住怒火,眼下就兩個人,他也不怕說點直截了當的話,“本來我想借的就是一個億,小陳你自己就可以借,何必搭市裡的車?”
“那別人搭我的車就行?”陳太忠笑著反問一句,然後他很明白地指出,“就當北崇沾市裡的光吧。反正陽州的土地這麼多。就算我們不能及時還款,市裡把土地給出去,也就兩清了……關鍵是北崇的土地不值錢。要不我就直接拿北崇的土地抵押了。”
“你總算說句實話,”李書記氣得笑了起來,你小子還真是敢惦記啊。“這樣跟你說吧,就算市裡跟博睿兩清,跟你北崇也兩清不了……欠的錢你總要還的。”
“那就慢慢地從財政撥款里扣唄,”陳太忠很無所謂地回答,“早晚扣得完的。”
“我發現找你融資是個錯誤,”李強上下打量他一眼,語氣中也沒有多沮喪,“本來就是借一個億,結果還得幫你借一個億。還是拿市裡的土地擔保。”
“這個錢北崇是要還的,早晚都得還,”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然後又加上一句,“再說了,這土地是市裡的,您想帶也帶不走。就算不抵押出去,別人會領情嗎?”
這話說得就太直了,不過也是事實,時下的官場跟十來年前相比,是大大的不同的。那時的幹部離職,會留下完整的賬目和剩餘資金。
而時下任何一個幹部履新。都要面對前任留下的空蕩蕩的賬戶,沒有人會把錢留給繼任者,反正留下來錢,繼任者也不會領情,倒不如花個乾淨,還能得點回扣什麼的——事實上,前任不給後來者留下太多窟窿,那就算厚道的。
陳太忠這話,就是對這種現狀的延展解讀——陽州市土地這麼多,你李強抵押一個億和抵押五個億,區別很大嗎?
你就算把土地全部抵押完,繼任者也要開展工作,你留下再多土地,人家也不念你的好——麻煩你搞一搞清楚,土地這玩意兒是帶不走的,一旦你離開陽州,想抵押也沒機會了。
李強聽到這話,微微沉吟了兩秒鐘,然後才不動聲sè地點頭,“原來你是擔心財政局卡北崇的錢,所以提前拿出來用?”
“有這個因素,”陳太忠毫不掩飾地點點頭,北崇跟財政局的關係,真的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未來的歲月裡,要錢時被刁難的現象,肯定會屢有發生,倒不如該撥的款項直接被市裡拿去衝抵欠賬,大家也省得扯皮。
但是同時,這並不是唯一的因素,甚至談不上是關鍵因素,“也有其他的原因。”
其他的原因,就是告訴大家,你的便宜不是白佔的,李強心裡分外明白這一點,說來這也好理解,陳某人找錢的能力太過強大,若是沒有點自我保護能力,早就被人榨得渣都不剩了,於是他點點頭,“不過我準備的地,怕是抵押不到兩個億。”
“不可能吧?”陳太忠可不相信,堂堂的陽州市找不到兩個億的地塊,市區的閒置土地,真的非常多,“兩塊不夠,可以三塊嘛。”
“咱們早說好了,準備的稍微多一些就行了,”李強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心裡卻是暗暗地冷哼一聲,他當然知道土地是帶不走的,但是同時他也知道:土地是會增值的。
李某人既然還要在陽州幹一屆,肯定不能一下子把牌全打光,開發商會捂地,咱陽州市也會捂地,而且地賣得多了,價錢上不去,還會影響下一步市裡的賣地。
所以說會買的不如會賣的,陳區長“有地就用”的理論固然有道理,但是李書記想的則是,前兩年我不著急出手地塊,等快走的時候,地價也上來了,我再多賣幾塊地也不遲。
“哦,”陳太忠斜睥他一眼,點一點頭,“行,少一點就少一點吧,超過一個億的部分能借給北崇就行……咱開價兩個億,得允許博睿還價。”
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在商言商。陽州開口借一個億也好兩個億也罷,博睿沒理由一定答應這個數額,總是要談過之後才知道,他倒是能透過一些人來影響此事,但是……這明明不是北崇的事情,他吃撐著了那麼賣力?
“這個怎麼cāo作,還需要考慮一下,”李強沉吟著點點頭。他寸步不讓。“超出部分讓北崇拿走,得想一個好的說法,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