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華嗎?這個還真難說,陳區長心裡清楚得很,別看宮部長是文明辦一把手,通達市局真的不買帳的話,也就不買了,至於說他還是宣教部的常務副部長——要是把“常務副”三個字取掉的話。通達市局估計才會不敢不聽。
“那我現在去找宮部長,”他摸出手機,開始翻看號碼,不過言主任一伸手,笑眯眯地推開了他的電話,“別打了,他才上飛機,然後他會去新加坡和澳大利亞考察。”
“真是遺憾,”陳太忠無奈地搖搖頭。看看不遠處的韓樂聞,他邁步走過去,“韓隊長,另一個嫌疑人的資訊,你可以給我了吧?”
你還想啥呢?有廖徵紅的前車之鑑,什麼資訊我都不會給你了,韓樂聞心裡冷哼,臉上卻是沒什麼表情,“他……還沒脫離危險。目前不能過度刺激。審問還沒開始。”
“需要幫忙嗎?”陳區長笑眯眯地發問,“我醫術也很高明。搶救過……不少老幹部。”
“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請你幫助的,”韓樂聞不動聲色地回答……
一上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眼瞅著十二點了,言昌盛邀請陳區長共進午餐,陳區長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請,不過北崇的其他人就沒這個口福了——大巴車上可是有二十來號不安定因素呢,大家必須要看緊了。
事實上,看車的四個人,根本就沒時間出去吃飯,輪換都輪不過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車上自己能做飯,電磁灶、微波爐和烤箱都是就手的,冰箱裡也不缺食材。
陳太忠吃完飯回來的時候,看車的四個人喝著沖泡出來的袋裝紫菜蛋花湯,手裡拿著真空包裝現烤出來的羊肉串,正吃得高興。
“開啟窗戶晾一晾,”陳區長皺著眉頭指示了,“你們好歹把烤箱拿到車下烤嘛,這一車廂……都是什麼味兒。”
“媽媽,我餓,我要回家吃飯,”這個時候,戴手銬的小女孩兒出聲了,她嘴裡喊著媽媽,眼角卻是瞟著剛上車的叔叔——很顯然,她的話是受到了別人的指使,雖然……她確實很可能是餓了。
陳太忠一聽這話,就看一眼司機,“沒給他們準備飯?”
“準備了啊,”司機眉毛一揚,“五十個白麵饃饃……白麵的,對得起他們了,咱北崇多少鄉親還吃不起白麵呢。”
“可是光饅頭,沒菜啊,”有人愁眉苦臉地接話了,“大哥我求您了,麻煩您下去幫著買包榨菜,買倆茶葉蛋……我自己出錢。”
“你錢很多嗎?”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那行,茶葉蛋一百塊一個,榨菜五十塊一包,一共二百五,你拿錢出來吧。”
這位聞言,登時就傻眼了,“哪裡會有這麼貴的行情?”
“二百五都出不起,你裝什麼有錢人?”陳太忠冷哼一聲,又吩咐在場的警察一句,“附近菜市場弄點白菜葉子蘿蔔纓子什麼的,晚上給他們加點菜。”
“區長,您這心腸太好了,”一個警察微微一笑,抬手啃一口羊肉串,“我們吃的都才是些燻烤的食品,他們倒是吃新鮮蔬菜……要我說,他們有饃吃就不錯了。”
“就你話多,”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白他一眼,才待說在車上打個盹,不成想,車門口又傳來一陣吵吵。
這次來的,是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還穿著軍裝,軍銜是上尉,一毛三同志說了,他是代表通達軍分割槽參謀長來的,今天那個打架帶功夫的漢子,是參謀長老戰友的兒子,而參謀長的老戰友,曾經是軍區大比武的亞軍,服侍過首長的。
上尉同志的意思很明確,按說地方上的事情,我們不該管,但是這孩子跟這幫人無關,他只是好打抱個不平而已,沒錯,他有點缺弦兒,被人利用了。
你現在如果放了他。能收穫我們軍分割槽的友誼。
我稀罕你那點友誼?陳太忠聽得真是有點無語,於是他淡淡地表示,“你說的這些,我不好判斷真假,不過我也沒必要去查證,因為從客觀上講,他的所作所為,確實助長了人販子的囂張氣焰……總之一句話。他過了十八歲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是不打算給軍分割槽這個面子了?”一毛三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這很好理解,他不是為自己的事而來的,辦不好事情,首長那裡沒法交代。
“有種你再跟我逼逼一句。”陳太忠一邊微笑,一邊向前邁一步,“信不信我揍你?”
他一點退讓的心思都沒有,今天早上楊仲亮落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他親眼看到了,心裡也是隱隱作痛——會點功夫了不得了,就能理直氣壯地不講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