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當她是陳區長的女人,她自己心裡卻是清楚,她不正是因為不是,她才越珍惜這個位置。
鄭大龍見她還搖頭,直接又丟出一句,只要你肯帶我去見陳區長,不管事情成不成,明天你就是小趙鄉黨政辦副主任。
這一下,王媛媛多少有點動心,因為她的編制還沒解決呢,目前只是合同工,要是能成為黨政辦副主任,就可以惦記事業編了。
其實她連事業編、行政編這些,也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廖大寶天天跟她唸叨,說你有機會的時候,記得跟區長說一聲,解決了你的編制。
這個機會是什麼,廖主任沒說,王媛媛也沒問。
所以聽到鄭記這麼說,她猶豫一下表示,黨政辦副主任什麼的,她不稀罕,等我見了區長,可以幫你通報一聲,見不見你,那是區長決定的。
以前多淳樸的女娃娃啊,去了區裡沒幾天,就學會這一套了,鄭大龍心裡也是暗歎:你說是不稀罕,但是既然這個時候鬆口,你不稀罕我也得杆子送了。
鄭記對這女娃娃真有印象,鄉政府裡像她這麼漂亮的,是獨一無二,很多人都打過她的主意,不過後來大家說,政府辦李紅星看她了。
李主任背後是張區長,張區長背後是李市長,而區政府的小廖又跟小王交好,這才沒人去騷擾她,等新區長來了,一個電話將她借調到了區政府,大家禁不住要感慨一下王這是苦盡甘來了啊。
當然,也有人不屑地表示,一個黃花大姑娘做出這種事兒,也不知道將來怎麼嫁人。
不管心裡感慨再多,眼見她答應,鄭記馬就抓住機會,說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趕到區裡,沒準還能請區長吃晚飯。
王媛媛不想走,弟弟才回來,正跟她說大學裡的奇聞逸事,比如說,一萬多人的大學,去圖館的自習室,扔一本在那裡,就相當於佔了座位——不怕被人偷走嗎?
姐弟倆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她總要保證弟弟學的費用,所以工作還是第一位的。
等趕到區裡,她先給廖大寶打個電話,放下電話之後,她告訴鄭大龍,“鄭記,譚區長和葛區長都在區長家,而且他們要一起吃晚飯。”
“他們要吃,那咱們也吃,”鄭記笑眯眯地發話,這時候他也無暇計較初衷,請不到陳區長,能請王媛媛吃一頓也是好的——人家能報出區長的動態,就足以值得他投資了。
這裡要說明一下,官場等級不同,對保密的要求程度也不同,總理級、省部級的那不必說,地市級的話,對保密性的要求就不是很高了,而到了縣區一級,那就更低了。
比如說陳太忠這個區長,他要是接待市裡甚至省裡來的貴客,誰都不敢隨便洩露,但是他跟某個副區長吃飯,這並不是多秘密的事兒,也正是因為如此,縣區的官場訊息和八卦,傳起來也比較肆無忌憚。
王媛媛對這一點,掌握得還是比較好——事實不合適說的東西,廖大寶都不會傳出來,沒錯,廖主任是第一個把關的。
但是對鄭大龍來說,這樣的訊息渠道也很值得珍惜,哪怕王媛媛什麼都做不了,能及時提供一些關於區長的動態,就足夠了——據說新區長不但來勢洶洶,手裡專案也無數,隨便漏一點,也足夠小趙鄉發展了。
然後幾人找個隱秘的小酒店,隨便吃了點——必須隱秘,要是傳出去被陳區長知道,那可就麻煩了。
鄭記還再三跟王媛媛解釋,說這次來的匆忙,不合適隆重招待你,但是鄉里是你的孃家,下次一定好好地跟你喝兩杯。
我從來不喝酒,王媛媛淡淡地表示。
鄭大龍對這個回答報之以微笑,他說你現在可以不喝,但是不管男人女人,一旦步入官場,酒量是必須要鍛鍊的,無非是早晚的問題。
總而言之,王媛媛早晚是要沾酒的,但是今天她身負父老鄉親的囑託,一滴酒也不能沾,六點半的時候,她用鑰匙開啟了陳區長的小院。
她回去了,但明顯是很多人在喝酒,她不能隨意地去打擾,所以就老老實實地在一樓坐著,蔣記等啊等的,見七點半了還沒反應,這就有點著急了,前叩門——不是按門鈴,是叩門,只有細細聽才能注意到。
王媛媛聽到了,走到門口開啟小視窗,只見鄭記在門外低聲發話,“東岔子鎮和三輪鎮的人都來了,我把他們擋在後面了,小王,咱小趙將來的發展,可就全在你手了。”
“我盡力,”這個時候,她也別無選擇了,鄉黨委記把話說成這樣了,而且,她確實是小趙鄉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