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區長再回來,就是週一下午五點了,見到區長的普桑出現在小院門口,後面還跟了一輛天南牌照的奧迪車,李紅星心裡登時就是一沉——壞了,標語掛錯了。
李主任一直以為,這次來的投資商是京城人,雖然不敢跟領導打聽端詳,但掛一個“歡迎北,京貴客蒞臨北崇”總是沒錯的。
不成想,居然出現了天南牌子的車,想到自己還安排人跟廖大寶瞭解情況,他心裡暗恨,好你個廖大寶,居然敢這麼擺我一道?
恨歸恨,他可不敢怠慢,轉身就往樓外匆匆走去,正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呢,發現前面有個人也在慢吞吞地走著,細細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白鳳鳴。
李主任心裡的火,就越發地大了,心說姓白的怎麼能將時機把握得這麼好呢?毫無疑問,是姓廖的打電話通知了嘛——就算當著陳區長不便打電話,手機裡悄悄預寫個簡訊,提前五分鐘發出來,豈不是很簡單?
李紅星做慣這種小動作了,就以為別人也是一樣,其實他這麼想,還真是錯了,天南牌子的奧迪,就是陳太忠須彌戒裡的那輛,只是因為邵國立這次帶的人比較多,一輛普桑坐不下,陳區長才尋個機會,悄悄把車放出來。
這二位趕到小院的時候,邵國立正安排人往屋裡拿行李,小廖也在一邊搭手,只有邵總和陳區長,站在小院裡東張西望。
“區長回來了?”這二位招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套近乎,就見那下巴微揚的年輕人不屑地哼一聲,“我說太忠,這麼破的地方,也虧得你能忍得下去。”
“知足吧你,這是我們最好的小別墅了,”陳區長信口答他一句,又給白區長和李主任介紹一下,“這是來自京城的邵國立邵總,手裡的錢老多了。”
“歡迎邵總蒞臨北崇,”這是李主任說的,白區長則是淡淡一點頭,“邵總好。”
“嗯,”邵國立心不在焉地點一下頭,那神情只差在臉上寫上四個大字——“目中無人”,他自顧自地抱怨,“從省城到市區得六個小時,市區到縣城還得一個多小時……太忠,你這兒不叫偏僻的話,還有什麼地方能叫偏僻?”
“把它建設得不偏僻,不就完了?”陳太忠有點受不了這碎嘴,你沒必要跟幾個鄉下幹部賣nòng優越感吧?“我說,請你來是要你投資,不是讓你會診來了。”
“這投資環境讓我有點絕望,”邵國立哈地笑了起來,不過他也知道,陳太忠是一區之長,在其下屬面前,保留一些顏面還是非常必要的,“好了,我大老遠跑來考察,也就是咱哥們兒的交情,擱給別人我真不去。”
李主任戰戰兢兢地看著這二位鬥嘴,倒是白鳳鳴心裡比較平和,他去京城沒見過邵公子,但是他的無限驚訝,早就在京城發揮完了,心說這位再牛,還牛過郎主任去?
“好了,差不多飯點兒了,”陳區長拿邵公子也沒什麼脾氣,只得扯開話題,“你是去賓館吃,還是把飯菜叫過來吃?”
“咱先點菜,叫大師傅過來現做好了,”邵國立瞥一眼陳太忠,“不麻煩吧?”
“隨便你吧,”陳區長無奈地搖搖頭,他在這兒生活的準則,一向是少給別人添麻煩,馬媛媛要給他安排廚師他都拒絕了,不過他也知道,京城這幫傢伙就是這樣的做派。
想一想鄒珏,隨身都帶著茶藝師,這邵國立來到地方上,知道他是一區之長,要求享受一些貼身服務,實在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邵總的霸氣真的是太足了一點,搞得白鳳鳴都有點頭皮發麻,不知道自己主動湊過來是不是個錯誤,倒是李紅星臉皮夠厚,跑前跑後地張羅,很以能為京城的貴客服務為榮。
但是邵國立就只當他是透明人了,坐在屋子裡把飯菜點好之後,側頭看一眼陳太忠,“太忠,飯要吃,事兒也要說……你這兒誰負責捲菸廠這一塊?”
到這個時候,白區長和李主任才搞明白,合著這位來,是要投資捲菸廠的,李紅星不太明白這個權利分配,於是看一眼白鳳鳴。
白鳳鳴卻是知道,這個專案,區長有意讓徐瑞麟來搞,但也沒說死,想到這個,他心裡也禁不住生出點怪怪的感覺:領導上任以來,nòng到兩筆錢,全是交給譚勝利管理,nòng到幾個專案,卻又都是徐瑞麟的——我和葛寶玲目前還沒開張!
感慨歸感慨,他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區長,我……去通知老徐?”
“你也待著吧,打個電話就行了,”陳太忠扭頭向邵國立介紹,“這是分管工業的白區長,一會兒要來的徐區長,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