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飼料的一看,啥也不說,轉頭就走了,警察有點為難。這畢竟出警了啊,得,沒法閉嘴,回去實話實說吧。
結果,就招來了鳳凰日報的記者,採訪了科長之後,看看家裡空蕩蕩地四壁,記者實在不忍心。留下了一百塊錢。
這下,科長的臉可就丟光了,當天中午,他拿那一百塊錢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嗯,還有耗子藥。
一家三口,就這麼死了,孩子剛上初中。也就這麼沒了,這件事在鳳凰真的轟動一時,一點都不比任書記裸體死在車裡影響小,只是,當時正是香港迴歸前夕,這件事被市裡硬生生地壓下去了。
我靠,有你這麼舉例的嗎?陳太忠一聽就毛了,你這是說誰呢?“我說,那是他放不下身段,又只會做幹部做不了別地。不死等什麼啊?達爾文說得好,適者生存!”
“老許,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楚漢升也覺得不合適,狠狠瞪他一眼,“大過年的,你看你都說什麼呢?”
“我嗓子有點不舒服,出去走走,”陳太忠實在呆不下去了,站起來又拿出兩盒中華,扔在桌子上。“你們抽,呵呵,我出去透透氣兒。”
這個家,還真是沒辦法回了,站在院子裡。陳太忠雙手插兜裡。默然地望著空蕩蕩的街道,心裡一時有點莫名的感觸。
其實他心裡知道。自己的爹媽,都不主張自己幫電機廠,那裡面關係錯綜複雜,不大動的話,只靠砸錢根本沒用。
他爹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雖然當時他沒上大學差點挨老爹一頓胖揍,可那又節省了家裡地一筆開支,等他慢慢混得風生水起了之後,老爹老媽更沒什麼壓力了,唯一擔心的,就是怕他胡亂貪汙,被人拿下。
這種情況下,他們肯讓他幫電機廠才見鬼呢,用他老爹的話說就是,“有那錢,就算給要飯的也不給電機廠,最起碼給了要飯的,還聽個謝謝呢,給了他們,倒是可能聽見傻逼倆字
陳太忠正站在那裡無所事事地東張西望,楚漢升又走了過來,“小陳,生氣了?你別理老許,他就那一張臭嘴,人還是不錯的。”
“倒沒有,”陳太忠肯定不能承認,他笑著搖搖頭,“都是我叔叔輩兒的,我還能生氣?我是不抽菸,屋子裡有點兒嗆。”
“哦,”楚主席點點頭,看出他有點悻悻地樣子,少不得就提一些高興的事兒,年輕人嘛,哄著點不就完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升的副科啊?”
“也是去年,一年兩提,”陳太忠倒是不怕別人知道,自己是火箭幹部,不管怎麼說,業績在那兒擺著呢。
“厲害!”楚漢升又伸出了大拇指,他略一猶豫,還是發問了,“你在市裡訊息靈通,見識也廣,怎麼看電機廠的出路啊?”
“這我還真不知道,”陳太忠笑嘻嘻地搖搖頭,“我不負責這一塊兒,嗯,回頭我倒是可以問問人,不過,能打探到什麼訊息就不太清楚了。”
這就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意思了,他才沒興趣去問別人呢,他想的是,一過了年,就把老爹老孃的工作全調走了,等到橫山的宿舍一蓋好,就把老爹老孃接到處長樓去住。
這樣一來,無論從工作關係還是從居住環境上講,就跟電機廠徹底扯開關係了,電機廠再有天大的事兒,也跟我們陳家無關了。
這種想法,以前他是沒有的,這主要是因為,老爹老孃在電機廠幹了一輩子,對廠子裡地人和物有很深的感情,可以說,這個廠子,就是他們一生中生活的。
他們不支援陳太忠往廠子裡引資,是因為他們知道,引資根本沒用,而不是說對廠子沒感情,這種心情雖然矛盾,但卻不難理解。
當然,另一點也很關鍵,想從電機廠調走的人多了,可是有本事的人早就調走了,沒本事的就只有停薪留職的選擇,或者說選擇內退。
陳太忠有本事讓父母吃穿不愁,可是要說規規矩矩地把父母的工作關係調走,一年前他還真沒這個本事,倒是現在,他是想怎麼折騰都可以了。
無論是橫山還是清湖,工作單位他都可以讓父母親隨便挑的,王小虎的紅山也能考慮,不過那兒有點遠,不行去王偉新地文教口或者王宏偉的警察局也成……總之,他實在有太多的選擇了。
眼下他這麼說,無非就是糊弄一下眼前這位熱心得有點過頭的工會主席而已,大過年的,真要說上兩句不中聽地,搞得氣氛尷尬,那也沒必要。
“哦,”楚漢升點點頭,冷不丁又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太忠,我記得《天南日報》元旦特刊上,好像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