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眼眸,那信上還有劉老太爺的大印,至少外表看信一點沒變。
劉老太爺以為是信中有什麼內容得罪了司徒雪衣,正要賠罪,司徒雪衣淡淡道:“老太爺,當初你去司徒家求助,按照你的資歷本是輪不到你,可老家主說你心狠手辣,敢為常人不能為,所以硬是把你一介布衣,提拔到了今日地位。”
劉老太爺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擁有這一切是怎麼來的,頓時跪在了地上:“若下官有做錯的地方,還請大人明示!”
這般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司徒雪衣把信丟到了劉老太爺的面前:“你先開啟看看這封信。”
劉老太爺看著那上面熟悉的字跡,為何還要他看呢,這信上每一個字他都還能記得。
可是司徒雪衣要他看,哪有他說不的道理,他立刻撿起信,二話不說拆開來,放到眼前掃了一遍。
頓時,他臉色蠟黃,不敢相信地看向司徒雪衣,手握著信不停顫抖。
司徒雪衣淡淡地坐在椅子上:“劉老太爺,這是你寫的那封信嗎?”
劉老太爺頓時一震,伏在地上不敢吭聲。
信,居然不知何時,裡面已經不是他寫的那一封,可是這外表如此完整,像是不曾遭到破壞,甚至信中模仿的筆跡,都是他劉老太爺的,要不是內容南轅北轍,他都要誤會這信十足十就是出自他的手。
可是,想到信上的內容,司徒雪衣應該是半道上劫下了這封信,如果這信真的送到了京城,那後果……劉老太爺忽然不敢想象。
“下官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劉老太爺長長伏在地上,不敢抬起頭。
司徒雪衣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老太爺,如果你十年前遇到的是我,我是不會提拔你的。你太蠢,可你自己還不覺得,我司徒家需要的是有真正智慧的人,而不是像你這樣,隨處可見的淺薄心機,連是什麼人換了你的信,你都不知道。”
劉老太爺心裡早就沒地裝得下憤怒,他滿心都在想信的事,是什麼人模仿他筆跡模仿的惟妙惟肖,在咸陽這個地界,怎麼會有人敢換了他的信?!
司徒雪衣看了一眼他,嘴角的鄙夷更深:“井底之蛙。”
劉老太爺一下回過神,伏在地上就問道:“請大人幫助下官,下官願為大人死而後已!”
他左右只是司徒家的一條狗,今生今世都逃脫不掉。
司徒雪衣敲著手指:“說你蠢你還真的蠢,你那個孫子也和你一樣,自己訂了親的女人跟人跑了,花了三個月還沒把這筆賬要回來,那孔家女好歹是孔家這一代的當家人,碰到你們這樣的蠢貨,也是她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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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每天聽著這琴音,真是心曠神怡,她甚至覺得要是哪一天夙夜公子不彈琴了,那才真是一大憾事。
“小姐,你送琴給夙夜公子,其實並不是不想原諒他,而是,小姐也捨不得這琴音吧?”玉兒嬉笑著臉,也就她敢跟孔玲瓏這麼說話。
夙夜公子每日彈琴給小姐賠罪,小姐佯作不理睬,卻搜了鳳尾琴來借花獻佛,明顯便是心裡原諒了,還非要夙夜公子日日彈曲子。
孔玲瓏目光向西苑瞥了瞥,她前日在深宅大院,也是聽了不少解悶的琴曲,但夙夜的技藝確實是十分不俗,她也承認看賬簿之餘,聽著也很是順耳。
就在主僕兩個,都沉浸琴音中時,忽然這琴音陡然中斷,甚至琴絃上,還劃出了一道十分難聽尖銳的斷絃聲音。
本是沉浸在這樂聲中的人,頓時都好似被在心上劃了一道,十分受驚。
玉兒倉皇張望:“怎麼回事,這琴音,難道夙夜公子出事了?”
孔玲瓏也目光凝起,這琴聲斷的突兀,倒像是一個人心神大亂時,不得已斷了琴絃發出來的聲音。
可是那個夙夜,淡笑謙和的夙夜的,從來只有他讓別人方寸大亂,難道他自己還會如此?
西苑中,夙夜看著面前的斷絃琴,猶自不信地多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
黑衣人緊咬牙關:“少主,我們不能再藏在這了,孔家已經不安全,司徒雪衣跟劉家那群酒囊飯袋不同,少主一個人對付不了!”
這個訊息來得突然,夙夜的手指還停留在琴絃上,這曲子聞風解意,正是彈奏給知心人的佳曲。
可現在什麼佳曲都眨眼荒廢了。
黑衣人見夙夜久久不做聲,乾脆跪下道:“少主,來不及了,我們走吧!”
走,便是徹底離開咸陽,回到京城去,到那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