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侄女,當年我與孔老爺子也是相見恨晚,知交莫逆,如今他留你一個孤女在世上,即便你不願意嫁給邵兒,老夫也是真心將你當做親侄女來看。”
眾人看不到劉老太爺的表情,只道以劉老太爺的身份,驟然說出此等話,實在也是動情的很。特別是這聲侄女叫的,透著親熱,十分叫人動容。
人就是牆頭草,而再看孔玲瓏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很多人就很有意見了。
孔玲瓏幽深的眸子和劉老太爺對上,這個前世一手操控的罪魁禍首,大半的帳,其實正應該算在他身上。
就在這時,旁邊一道笑盈盈的聲音說道:“既然是為了恭賀劉公子高中之喜,為何不換個好酒上來,這一兩銀子一壺的清酒,是不是不太配得上劉公子的身份。”
眾人原本正在心中譴責,驟然被這句笑語打亂了步驟,有些尷尬地端著酒杯,一邊僵硬地看向說話的人。
夙夜坐在孔玲瓏身旁,鳳眸眯起狡笑如狐。
孔玲瓏藉著團扇遮掩,暗暗看了夙夜一眼。
眾人剛才送了那麼多貴重禮物給劉家,劉家原來拿出來招待眾人的酒,居然只是路邊酒樓一兩一壺就能買到的劣質酒,這對比可有點磕磣了。
劉老太爺端著酒杯的手似乎停了片刻,忽然他手中的杯子重重落下,把眾人嚇了一跳。
這孔小姐和她帶來的男人說話如此造次,該不會把劉老太爺惹怒了吧?
卻見劉老太爺下一刻狠狠訓斥下人:“馬上去換酒!什麼人叫你們偷樑換柱,辱我劉家門面,難道我劉家連個酒錢都出不起了嗎?!”
下人猝不及防被罵,卻是一臉懵逼,偷樑換柱?他們沒有啊,這宴會不都是劉大夫人承辦的嗎?劉大夫人為了節省開支,加上客人又多,所以去酒樓批發的這些清酒,和他們下人有什麼關係?
劉邵這時候開口:“祖父不必動怒,家中下人眾多,母親一個人難免管不過來,承辦宴會這大筆開支,難免有下人眼熱,從中取差價謀利,中飽私囊。”
劉邵不比劉老太爺聲色俱厲,斯斯文文的一番話,卻是撇乾淨了劉大夫人,變成了貪心奴才背鍋。
劉老太爺立刻冷冷叫道:“來人,把這些惡奴全部帶下去,查問清楚貪了多少,直接賣走,我劉家不留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可憐那些僕人連冤枉都沒來得及喊,就被訓練有素的劉府家丁捂住口鼻,直接從眾人視線之中拖了出去。
孔玲瓏捏著團扇的手微微發緊,劉邵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似溫文儒雅,掩藏在下面的還是一顆不在乎他人死活的心。
等到新的酒換上來,那些賓客才如夢初醒,卻不是感謝這次終於喝上了好酒,而是紛紛看向夙夜跟孔玲瓏,好像他們成了攪亂宴會的罪魁禍首。
他們這些人,都是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入劉府的門,這要是把劉老太爺氣走了,他們先前送的禮,好不容易攀的交情,不是都白費了嗎?
劉邵暗暗看著底下人的反應,心中一笑。
這才是他們劉家想要的結果,劉家在眾人的心中,就該是這樣有聲望。
劉老太爺利電一樣的目光再次轉向孔玲瓏,和夙夜,當看到夙夜那張臉,劉老太爺禁不住一冷:“這位公子看來對酒頗有研究,老夫方才看你連酒杯都沒拿起,卻能分辨杯中是什麼酒。”
落到旁人耳裡,無非就是夙夜剛才是存心找茬,就連一開始對夙夜外貌有好感的人,都是轉變風向。
真是的,孔小姐帶著一個入贅的來也就罷了,還縱容這男人胡言亂語,果然不管長得多好看,連倒插門都願意做,就不是什麼有氣節有傲骨的人。
不管周圍目光是驚歎還是鄙夷,夙夜都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拱手道:“在下對酒的確十分愛好。”
眾人再嗤,果然是個沉迷於酒色財氣的不上道的紈絝。
“玲瓏侄女,”劉老太爺再次舉杯,“方才酒劣,不入侄女的眼,希望侄女不要怪罪。”
這就是在說,孔玲瓏剛才不舉杯子,是故意嫌棄酒不好了。
孔玲瓏心裡冷冷,這劉老太爺,還是和上一世一樣,句句暗藏玄機,老謀深算。
面上卻是一派淡然,坦然拿起酒杯,站起了身:“其實酒好與不好,玲瓏並不在意,因為玲瓏自幼因為喝酒出過一次疹子,從此被祖父嚴禁碰酒。但是劉世叔今日如此盛情,玲瓏作為晚輩,怎麼也該陪著。”
看誰狠,劉老太爺不是自詡和她祖父交情不淺嗎?既然如此,怎麼連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