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這麼多圍觀的人,小的一人只怕護不了公子周全啊。”石守則一邊抬手擦拭額角一邊道:“若是再出現公子被歹人擄去脅迫老爺的事,小的怎麼跟夫人交代啊……”
石拓撫琴的手頓了一下。
那還是三年前,他與朋友聚會結束回家時,馬車在城外被十幾個蒙面歹徒截住,在得知他的身份後,歹徒向石崇勒索了二十萬銀票。這以後,石拓的身邊便多了石守則這樣一個幾乎寸步不離的貼身保鏢。
——“公子明日可否攜琴到金鏞城走一趟?我有要事相告。”
——“只要公子以琴聲相約,我會設法出來與公子見面。”
上次離開金谷園時,王墨說她有孕在身。按理說,她應該在王家深宅養胎,為何會住在這附近的簡陋居室中?昨日她那般急切慌張,是不是遇著了危難之事?……
“光天化日之下,怎會有人為非作歹?”石拓望著遠處鱗次櫛比的青瓦屋頂,修長的指節隨心而落,撥動琴絃。
面對石拓的堅持,石守則抬手扶額,一臉無奈。
她是不是還沒聽見自己的琴聲?她是不是出了意外?石拓兀自沉思。卻不知他手下的琴律早已如同他的心緒,繚亂紛紛。
“展延兄真是好興致!”
幾片斷續的掌聲在身後響起。石拓轉回頭去,見是一身青袍的王墨。不免詫異道:“是你?”
“不能是我麼?”王墨冷冷笑道:“展延兄看起來這般失望,莫非是誰爽了約?”
“不懂你在說什麼。”石拓垂首繼續撫琴。
“孤高冷傲的優渥公子。突然生出了與民同樂的情懷,著實令人驚歎。”王墨頓了頓,又道:“我原本要去趙王府出診,車馬竟被這擁堵的人牆圍得出不去了。展延兄,能否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