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憐惜,可是聽三太太說了那事兒之後,再看甘露,心中卻是無比的厭惡。甘露那分明,就是想要置她於死地。失了人心,縱然她仍是世子妃,可是到底地位也一落千丈,在這個家裡的威嚴也是損失殆盡。
她自然知曉老太太定是答應了甘露什麼,否則甘露怎麼會如此自信滿滿?至於到底答應了什麼,那便是不言而喻了。甘露最想要的東西,或許也就那麼一件事。
大夫仔細的塗了藥膏封住傷口,這才抽空恭敬的答道:“傷口很深,說不得會留下疤痕。不過在下會盡量想法子。”只是這樣深的疤痕,縱然是想了法子,到底也不能完全消弭。大夫此時倒是有些慶幸——幸好周瑞明是個男兒。若是女子,只怕便是容顏損毀的下場。畢竟,男子不用以色事人,只要能建功立業,長相倒是次要的。
老太太聞言,登時皺起了眉頭。留疤?竟是要留疤?一時間,火氣便是蹭蹭的竄了上來。
顧婉音聞言也是狠狠皺眉,看來周瑞明這次的臉面,是註定要丟盡了。等二太太知曉這個訊息,也不知會如何作想?是快意,還是懊惱?
傷口包紮完畢之後,大夫便是起身告辭。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便是震怒道:“瑞明,是誰傷了你?”聽這話,竟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瑞明抬起頭,看了老太太一眼,黯淡的眸子忽然有了一絲亮色。他正要開口說話,二太太的聲音卻是傳來,竟是有幾分淒厲——“我的兒,你怎麼樣了?”
顧婉音嚇了一跳,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二太太已經是撲到了周瑞明的面前,捧著周瑞明的臉細細端詳。面上的心疼,懊惱之色一眼便是看得清楚明白。不只是如此,細看二太太的身子,竟是有些微微發顫。
二太太或許是真的擔憂和後悔。
可是顧婉音卻是別開了眼睛。既然後悔擔憂,當初又如何傷了周瑞明?作為母親,怎麼也不該如此衝動才是。
老太太尚且不知就裡,見二太太悲慟的模樣,便是有些心疼,竟是出聲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憂,事情已經是成了這樣,也只能盼著他千萬別留下疤痕。至於悲痛,倒是不如將傷了瑞明的人找出,好好教訓一番出氣才是”說到這個,老太太聲音便是漸漸慍怒:“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竟是坐下這等的事情真真不可饒恕”
周瑞明雖然不是女子,可是好歹也是當差吃皇糧的,未來說不得風光無限。可是容貌損毀,到底有礙顏面,讓人詬病。
二太太一聽要留疤,便已經是六神無主。再一聽老太太還要追究,登時便是又驚又怕,惶恐的看了一眼老太太。正好對上老太太陰沉的目光,當下竟是有些撐不住,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好在最後到底站穩了腳跟,穩住了身子。
周瑞明微微一動,便是扭開了臉,避開了二太太的手。眉頭更是微微一皺,面色再度木然起來。
顧婉音瞧得分明,心中明白只怕經過這一次,周瑞明是和二太太徹底的離了心。周瑞明一向孝順謙和,對二太太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沒有半分違逆。可是二太太卻是不知珍惜,反而讓周瑞明漸漸寒了心。以往只是斥責也就罷了,可是這一次卻是動了手,還將周瑞明傷得如此厲害。別說是周瑞明寒心,就是她看著也覺得寒心得厲害。做母親的,對自己的兒子如此,也真是天下少有了。
二太太只是微一驚慌便是回過神來,雖然她如今心情不好,可是畢竟往日的聰慧還在,對老太太的瞭解也還在。當下見老太太動了真火,便是忙在心中思索如何化解老太太的怒氣。
二太太最後竟是緩緩的朝著老太太跪了下去,眼淚鼻涕橫流的懺悔告罪:“老夫人責罰我罷,是我傷了瑞明。看著瑞明如此,我心如刀割若是再來一次,縱然我如何生氣,也端不會一時氣惱做出這樣的事情,誤傷了瑞明的我這個做母親,太不稱職了,還請老夫人責罰”
二太太這番話說得涕淚俱下,十分懊惱。真真的是恨死了自己一般。
老太太又驚又怒,瞪著二太太半晌回不過神來。誰曾想,二太太竟是自己承認了呢?誰承想,將周瑞明傷得如此嚴重的人,竟是他的母親二太太?
老太太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無法接受,看著二太太一片茫然。
二太太仍是自顧自的哭著,面上一片懊惱之色。
顧婉音雖然不願替二太太說話,可若是真的不開口,只怕日後又會被人詬病,當下便是隱晦言道:“老夫人,事到如今,怎麼傷的卻是不要,咱們還是讓瑞明好好養傷才是。別再鬧他了,他只怕此時心中也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