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時他一門心思放在撈錢上,絲毫沒有考慮這些。
那個時候正是領導新老交替管理混亂的時候,他每個月至少可以接五六個這種委託,他把這種委託當成是一種業務,就像是電信聯通給客戶提供的優惠業務一樣,只要有貨幣,就可以把一個殺人犯改成過失殺人犯,甚至是無罪釋放。
這一點還是需要點技術含量的,首先要尋找那些被害人的親屬和朋友,或是同學老師之類的人,施以小恩小惠,讓他們提供一份看上去頗為科學的隱性疾病證明。
別小看這份證明,這就是幫助罪犯脫罪的核心證詞,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就可以讓一個意外橫死的人變成順理成章的病發。
他在這種手法的掌握上已經爐火純青,就像是流水線上作業的工人一般,每天週而復始。
所以在無數青壯年死者中突發隱性疾病的情況大大增加,幾乎每個月都有幾個人因為隱性疾病而亡。
只要成功處理其中一兩個案件,左江這個月的開銷就不用愁了,並且可以拿出一大筆錢來上供自己的頂頭上司。
事實證明他算是局子裡比較努力的年輕人,也比較有上進心,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局長,但畢竟是沒有背景無根無蒂,隨著紀委的一次清查幾宗案件被查出來,雖然領導幫他說了幾句話,但還是丟掉了烏紗帽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政工科科長。
大起大落之後他終於大徹大悟,原來一切努力,都趕不上別人出生時嘴裡叼著的金鑰匙。
雖然已經成為沒有權利的科長,但他依然熱衷於撈人,現任的副局長異常謹慎所以很多人還是直接找上他,而他打通刑警隊的兄弟就可以手眼通天,臉上面都懵懂不知。
他總是在喝酒時洋洋自得的吹噓:這就是懂業務的好處!別以為身居高位就有撈頭了!爺們還不尿你那壺!能賺到錢才是大爺!
左江放下電話,輕輕搖搖頭。
殺手找不到的這封信,成了困擾他的心腹大患,小小的一封信,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他隨即又給殺手打了電話,增加了一項業務:抓住牛梅的丈夫!逼他說出書信的下落!
牛梅被殺的訊息立刻傳播開來,她的丈夫很明白事情的性質,第一時間帶著孩子消失了。
就在這一切報應和惡果默默綻開的時候,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無聲的注視著他們。
左江感到自己快瘋了,殺手那邊自己已經支付了百十萬酬勞,但若是滿世界尋找牛梅的丈夫,那種費用自己是支付不起的!
雖然這些年來憑著出賣良知賺了不少錢,但花的也很多,他每個月要供養的女人就要花掉幾十萬,幾乎是收支平衡。
對於今天的左江來說,經不起折騰了,這些年享了不少福但也受了不少罪操了不少心,本該是提前退休的時候,卻不得安寧。
一個人或是**過於旺盛,遲早會被自己**所壓垮。
殺手似乎有點煩他了,一個勁的不接電話。
但是他很執著的一個勁的撥著號碼,似乎陷入了某種偏執。
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但沒有說話。
但他可以清洗的感覺到有人喘氣的聲音,似乎對方剛剛做完什麼運動。
“你在幹什麼!找到牛梅的丈夫沒有!如果找不到,就去找她的家人孩子!總之不惜一切手段,一定要把那東西給我挖出來!不然的話我是一分錢都不會付的!你聽到沒有!”
第九十六章 七宗罪——暴怒
電話另一邊沒有聲音,連那種呼吸聲都消失了。
左江有點後怕了,這種威脅的語氣對待一個殺手,真是十分冒險。
沒準對方被惹急了,反戈一擊把自己幹掉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他立刻低聲致歉:“對不起,剛才我有點衝動,但你應該理解我的處境……我不在乎花錢!我甚至可以給你雙倍的價錢,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一個不留!把東西拿到手後我可以支付給你一千萬!”
左江這是被逼急了,因為一千萬是他最後能動用的資金,這些錢原本是打算給自己孩子留下來的,但現在先保住老子再說吧。
掙到這一千萬,他至少花了十年,十年多少心血和算計?多少次被那些被害人唾罵和侮辱?就這樣沒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在隱隱作疼。
但事到如今,一切事情都成為索命的元素,只要牛梅這個娘們的家人到局裡報案,那事情就麻煩了。
現在警察局裡已經不全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