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一扭頭,驚住了,沒想到是他來了。她啞口無言好一會兒,聽曾湘泉問道:“為什麼?”
面前的男子笑得風清月明,幾乎是把還未到來的明迷春光帶到堂前來了。
葉輕蘊看了一下幾人坐的方位,淡笑道:“我來得不巧,打擾幾位。”
vincent說不用客套,給兩位男人相互做了介紹。
兩人握了一下手,葉輕蘊對曾湘泉道:“高中的時候,讀過一本名叫《圖書館裡的非洲菊》的小說,手法更為華麗一些,我跟人打賭說是曾先生早期的作品,他還不信”
曾湘泉眼睛一亮,像找到知己那樣的表情,同時臉上浮起一層紅暈,顯然激動過度,他搖搖頭,口氣更滄桑了:“慚愧啊,少不經事寫出來的作品,出版了也沒膽子再去看。那時候發表用的另外一個筆名,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葉先生的慧眼”
僅三兩句話讓曾湘泉將他引為舊友,vincent不得不讚嘆老板的這份手腕。說起曾湘泉的作品,自己這個好友也難空出時間來讀。
高中時候讀的書?這逆天的記憶力也怪不得每次到他面前作報告的同事們頭髮都要掉一把,哪個小細節他都記得,當時出錯了他不動聲色,等你說完了他嘴角一抹淡笑,這就表示你得再花費一週重做。
許涼在一旁低著頭,耳邊是葉輕蘊和曾湘泉相談甚歡的聲音。她恨不得把臉扭到後腦勺去,避開那個還能分心用餘光瞪著自己的男人。
此時他更像是不上不下地晾著她,連句招呼也沒有,將所有的提心吊膽都變成一個長久的停頓,讓她自己去品嚐。
許涼覺得這滋味可不怎麼樣。
“葉先生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vincent和許小姐無緣”,曾湘泉的記憶力也不差。
許涼將臉埋得更低。
聽見他回答說:“因為他已經有主了”
曾湘泉扭頭問她:“不知道誰這麼幸運?”
“幸運什麼?”,葉輕蘊哼笑道,“恐怕是天底下最倒黴的男人”
曾湘泉的眼睛在這一男一女之間來回掃,只覺得葉輕蘊看許涼的眼神更像是要獨吞她。
他心裡有了一瞬間的靜止,不禁嘆息一聲,或許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九哥,你怎麼在這兒?”,許涼被他那雙幽谷似的眼睛盯得沒辦法,這才輕聲問道。
葉輕蘊眉梢輕揚,“當然是因為等個言而無信的人,千等萬等,冬天都快過了她還沒回來”
這話裡面除了埋怨,還有一絲委屈。
許涼當下抿起嘴唇,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他。但礙於其他人在場,又不能堂堂正正地把話說開,她兩隻手絞在一起,成了彼此的枷鎖。
vincent聽他這樣一說,心裡也有些微驚。這位大老闆向來注重效率,在貝櫻沒誰敢叫他多等哪怕半分鐘,現在倒好,真有那麼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讓他等了那麼長時間。
但他語氣裡又不見惱意,恐怕是哪位極重要的人物,才讓他這樣心甘情願吧。
此時又聽葉輕蘊說:“隱者愚廳裡有個包廂是面朝田園風光,聽說這裡的老闆為了這個響應這個餐廳的格調,特意讓人打造的。不巧今天我剛好訂了一個,要是vincent不介意,曾先生賞光,我們不如到那兒去吃飯,也算有趣”
曾湘泉點點頭說:“到這兒來本是衝著那兒的風景,不過聽說這裡的包廂都要半個月預定,這才錯過了,心裡還有些惋惜。沒想到今天倒沾了葉先生的光”
vincent也點頭說沒意見。
許涼是不敢有意見。沒看他從頭到尾連個正眼也沒看過來嗎?
vincent也覺得奇怪。不管什麼時候看見這對兄妹,葉輕蘊幾乎眼神就沒離開過她,許涼要是離他有兩米遠,他的眼睛便會時不時地四處尋覓。
貝櫻投行那群女人都半酸半羨慕地說,葉先生是個妹控。
有侍者過來領著幾位去包廂,vincent一看葉輕蘊沒有率先挪步,就知道他有話跟許涼說。於是抱起兒子,跟曾湘泉走到前面去了。
看過食肉動物將獵物堵在洞口的情形嗎?當下這個比喻用到葉輕蘊和許涼身上再恰當不過。
許涼怯怯地抬起眼睛,問葉輕蘊:“我給你發的簡訊,你收到了嗎?”
葉輕蘊怕她還不夠自責似的,輕描淡寫地說:“抱歉,當時我沒空,正給某個白眼兒狼做中飯呢!”
“我錯了”,她小聲道,聽他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