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沉默了片刻。
琅琊說得簡單,線索細碎,雖難連成線,卻讓他隱隱抓到重點。
琅琊見他思索,接著沉聲道:“我擔心,他們想把破軍(雲凡)培養成妖帝!”
雲凡之前便已經修成王道,而今在天元宗的修為也已經將窺仙道,身負妖道與仙道兩道所長,若對方有心將他培養成妖帝,確實是獲得妖帝傳承的不二人選。
玉衡面罩寒霜:若讓其他正道人士得了訊息,怕是即刻想將眼前人誅之而後快。
畢竟,他可是有可能成為妖帝的!
“此事,想來大師兄也已經想到了!”琅琊提醒道,“所以咱們要先把他看牢了。”
“我玄元宗的真人,可不能被妖道搶走了!”
“那你看好他吧!”玉衡蹭的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琅琊看著玉衡頭也不回的模樣掃了雲凡一眼:“你不叫住他?”
雲凡沉聲道:“給他點時間!他生在正統道家,怕是容不下我。”
琅琊白了他一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今晚因何來這裡?
難道不是為了你嗎?
白眼還未收回來,眼前一暗,雲凡徑直向琅琊撲了過來,將人摁在床上,沉聲道:“關於我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琅琊眉梢微挑,繼而失笑:“你的事,我並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吾心悅君!”
***
冬日晨曦冰冷,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天元宗各道場內積雪厚達尺許。
雲暮送了李銀林到御劍廣場上課。
今天依然是符咒練習與御劍練習。
大清早的,數十個新晉弟子與初級弟子正圍在入門弟子身旁,跟著他們練習用意念控制掃把掃雪。
李銀林看著那個比她人還高的大掃把正在奮力的掃雪,不禁笑道:“這麼厚的雪,不應該用揪鏟麼?太為難人掃帚了!”
那位正在施法的師兄看了她一眼,笑道:“哎,這位師妹說你不行!”
這話裡有內涵……
那掃把立時揮動如風,掃得雪沫飛揚。
雲暮掃了那弟子一眼,冷聲道:“這是本座的妻!”
掃把無聲摔入雪地,其他弟子紛紛垂眸:師兄,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內門弟子一臉尷尬正要執禮,雲暮手一揮,漫殿雪色盡去,一座整齊的雪牆堆疊在廣場一側。
“去和師妹們堆雪人玩兒吧!”雲暮含笑丟下這句,走了。
嗯,去和師妹們玩!
師兄師弟們面色尷尬,訕訕站在一旁,齊聲道:“師叔祖夫人好!”
與李銀林同一批的新晉弟子與初級弟子紛紛瞠目:師叔祖夫人?
難怪幾個真人天天哄著她玩兒!
李銀林得體淺笑:“無妨,各位師兄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那位內門弟子執禮道:“那我等去別處掃雪,師叔祖夫人和師妹們在這玩兒吧!”旋即逃也似的跑了。
***
桃梨院,兩株開得豔烈的桃樹相對而列。
雲暮瞟了一眼,猜到是李銀林乾的。
樹下,堆了一排大大小小五六個雪人,桂圓核做眼睛,葫蘆卜做嘴巴,還給做了髮型。
雲暮挑眉:沒看出來,永安這麼大個人,還喜歡玩這個。
他上了廊下木臺,敲著木門:“永安,是我!”
“進來吧,門沒栓!”永安略有些不快的聲音自門內傳來。
雲暮推門而入,醇厚的黃酒氣息入鼻。
只見廳內火塘上正吊著幾壺黃酒,永安正側坐在火塘旁一臉愜意。
“弟子們都在各殿掃雪,你身為掌教真人,怎躲在房內喝酒?”雲暮的聲音略有不滿。
永安真人白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喝了?”
“這酒燙好了,就會分發給門中弟子禦寒的,一會兒就有人來取!”
天元宗的禦寒靈酒,歷來由掌教真人釀製,於臘月中旬對外發分。
今天是臘月初十,正好是燙酒發酒的日子。
雲暮一時倒疏忽了。
“是我一時疏忽了,不該責怪你!”雲暮沉聲說著。
永安真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我看你不是疏忽,你是存了心思上我這來找茬的!”
“說吧,什麼事兒?”
“你曉得我最煩說話拐彎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