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中有著幾分咬牙切齒。
那難耐的聲音變得焦灼。
玉衡在前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聽著裡面的動靜。
七年,琅琊竟然能忍到現在。
玉衡搖了搖頭,聽著裡面那令人難耐的動靜。
爺,您自己惹的,自己受著吧!
***
李銀林很生氣。
想到自己黃昏前在戰王府門前演的那一出……
丟人,太丟人了!
梳洗更衣後,她依然氣得想扯頭髮。
而後她躺在床上,把自己整個埋在了被窩裡。
什麼假鳳虛凰!
什麼愛慘了那一雙人兒!
什麼不想納妾!
什麼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卿絕!
人家高高興興納了四個美妾抬回家來了。
請王妃娘娘做好準備?
嗯,請她做好準備,好生安置?
李銀林,淡定,冷靜。
不過是掛個名兒的!
她深呼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姑奶奶冷靜不了啊!
今天的事兒傳到雲暮那裡,他會是什麼表情?
太丟人了啊!
雲凡,你到底是真斷袖還是假斷袖?
你對姑奶奶究竟是真有情還是假有意?
李銀林,你冷靜一點!
雲凡已經有了玉衡,你已經有了雲暮。
你心裡,有人了!
不論雲暮是眼前這一個,還是時空彼端那一個。
你心裡,都已經把兩者當成同一個了。
雲凡對你不論是何種心思,你都要明確拒絕,難道不是麼?
她翻了個身,索性掀了被子披衣起床。
到書房看一眼更漏,亥時已過,子時將至。
雲凡應該回來了吧。
他沒有來找自己,難道因為自己壞了他納妾的好事,他惱了?
李銀林抬眸掃了桌案上的文房四寶一眼,不就是一封休書麼?姑奶奶自己寫!
研磨,提筆,“唰唰”幾筆,將休書寫完了。
落款簽上了“戰王雲凡”。
就差雲凡的金印了。
她裹了裹身上的外衣,貓著腰在書房裡好一通翻箱倒櫃。
金印不在。
不覺喪氣。
將毛筆狠狠扔回筆筒裡,“嗡”的一聲,隱隱有回聲。
李銀林微愣:雲暮說過,但凡皇室或達官貴人的居所裡,必有逃生暗道或密室。
主入口不在書房便在臥室。
她起身,鳳眸微凝看向書案上擺的那隻非金非銅的筆筒。
開啟地道的機關,若在書房,大都為書房內常見的擺設,或書卷。
火燒梅園時,她便是扯了床上的金帳鉤抱著雲凡掉進密室的。
李銀林雙手捧上筆筒,左右旋轉了一下:極輕微的齒輪轉動聲傳來,桌案底下的地板,空了!
閒著也是閒著,氣著也是氣著,不若下去看看。
萬一有出口呢?
走地道不比翻牆容易?
李銀林貓腰鑽入几案下方,順著臺階下去了。
松風躺在橫樑上看著這一幕:娘娘,您要當真心疼屬下,就讓屬下省點心哎!
嗯,李銀林至今仍不知,松風每晚睡橫樑守著她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