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身手,誰要想佔你便宜純屬眼瞎!”瘦高個男孩道,“姐夫,把你那獎金給我兩百做醫藥費!”
雲暮衝著這聲姐夫給了。
“你要敢拿錢買裝備,回頭考試錯一題,我讓你抄一百遍!”
李銀林兇悍莫明。
“銀林,你現在不是課代表了!”女生們笑著圍過來,讓雲暮請客吃冰淇淋。
至於吃飯,嗯,李銀林缺錢,得給她省著點花。
方才的事,沒人再提。
黃昏時分李銀林拎著沉重的化妝箱,站在樓道口有些莫明的喪氣。
這一路她都堅持自己拎東西,一路沉默。
她明天不想去學校。
她不想去上學了。
她不想回原藉去上高三。
她不想聽那些充滿惡意的聲音。
她不想,看到那些充滿惡意的家長指著善良的老師罵:“我的孩子為什麼要跟一個殺人犯在一個教室上課?”
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
她只是不想被人侵犯!
她只是在感到危險時還了手!
然後,那魁梧的身子無力倒下,那人死了……
她漂亮是她的錯?
校服裙太短是她的錯?
她放學一個人回家也是她的錯?
樓道太黑,還是她的錯!!!
“怎麼呢?”雲暮在她身後問。
“累了,不想爬樓!”她答。
眼前蜿蜒的樓道,像一個無底的黑洞。
黑洞裡面有無數張嘴,隨時會將她吞噬般。
那也是,一個夏末秋初的時節。
好像,也是剛剛開學沒兩天的時候。
身子忽然一輕,雲暮無聲將她抱起,邁著堅定的步子將她抱上四樓。
她抬眸,眼前這個素衣白裳,散發著如春日陽光般清新光芒的男子,帶著淺笑看著她,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抱著她跨過那道隨時可能吞噬她的樓道,將她抱回他們的家。
自此,他素衣白裳的模樣烙在心間,再抹不去。
晚上,李銀林背完單詞上床睡覺時,雲暮還在客廳沙發上一目十行的過中學英語。
李銀林蜷成個大蝦米,把自己埋在了夏涼被裡。
房間很安靜,只有風扇吱吱轉的聲音,還有次臥傳來的京腔秦韻。
李銀林戴上耳機,悠揚的樂聲在耳畔流淌。
一曲古箏《春江花月夜》將她帶入夢境。
半夢半醒之間,腰上微熱。連人帶被子被摟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
臉上的被子被人撥開,某人溫熱的下巴抵在自己額上。
“銀林,”雲暮的聲音低沉好聽,“我抱著你睡吧。不碰你!”
她沒有說話。
小時候,大都是媽媽抱著她睡的。
再大點,她便抱著小熊玩偶睡了。
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被人抱在懷裡過了。
他溫熱的手指摘了她的耳塞,看著她笑道:“戴著這個睡該耳朵疼了!”
耳朵,真的有些疼了。
連感冒頭疼都自己給自己開藥治病的人……
鳳眸微抬,上一次覺得疼是什麼時候?
雲暮淺笑看著她:“我新學了一首歌,唱給你聽好麼?”
她點頭,對於這樣突然的親暱覺得有些不自在,可在心底又湧起些小小的期待與緊張。
“小池塘清露踏漣漪,一圈一圈泛起,那眷戀依舊被微風凋零……”
他在她耳畔淺淺唱著,似是述說著無限心事。
她在他溫熱的呼吸聲中,緩緩垂眸。
雲暮,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
夜半,半彎月亮掛上窗臺,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書桌上。
李銀林抬眸。
雲暮的臂彎依舊環在她的腰際,他的呼吸平穩,睡得香甜。
這種情況不應該都是女生睡得香甜,男生緊張難眠麼?
他當真是半絲邪念也無!
她笑了。
君子,溫潤如玉。
***
時空的彼岸,郢楚東宮,雲暮二十四歲。
明月高懸,似玉盤,似明鏡。
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之夜。
雲暮攬了李銀林坐桂樹上賞月。
清風,朗月,佳人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