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兒!”太后穿著輕薄的鳳袍,頭戴沉重的鳳冠,甫一進門便指著臺階上的雲凡斥道,“你不趕緊將這個禍水送到館驛去,還在等什麼?”
當晚之戰,除卻當事人,將一切看分明的少之又少。
大抵有人看見,天現異相,天樞上人與身份不明黑衣人受傷敗走,戰王妃為救戰王身受重傷,皇上敗於琴簫老祖之手,被玉衡將軍救走。
而後,琴簫老祖致國書予郢楚帝君雲暮,求娶戰王妃李銀林為妻,或者,雲暮將玉煙郡主嫁於大月國國主月狼為後。
“若非她不知深淺去挑戰琴簫老祖,你大哥怎麼會受傷?”太后喋喋不休的高聲斥責,“你大哥萬壽之日,是她先去招惹的弄玉吧?若非因為她多管閒事,凌煙何至於受辱而死?”
“你大哥重傷,她自己也快要死了!”太后的聲音尖利刺耳,“一個快要死的王妃,換下玉煙,這麼簡單的取捨你都不會做嗎?”
“那把玉煙郡主嫁去大月國吧!”玉衡的聲音突然響在牆頭。
梅園突然安靜,玉煙郡主立在廊下沒了聲息。
“明日本將軍會奏請皇上,將玉煙郡主嫁與大月國和親!太后若無其他事,請回!”琅琊接著玉衡的話道。
太后狠狠瞪著雲凡,黃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漫下。
雲凡垂眸,未語。
他已經厭煩了爭吵。
十五年前宮亂的種種在他腦際劃過,李銀林當年擲劍殺了吳卓逸,抬腳踹暈了吳皇后。
眼前的太后,對於李銀林為了救他而不顧個人身死安危一事恍然未見。
她依然還是十五年前那個喪心病狂的老太婆。
銀林當年罵的,當真是太對了。
當年吳皇后將一切都推到了死掉的吳卓逸身上,儼然一副對吳卓逸深信不移的模樣。
荊王當時唏噓,自己的這個女兒,太傻太單純。
見雲凡沒有回應,太后頹然轉身。
“母后,”雲凡突然道,“日頭太烈,還請母后移往棠梨院暫歇。兒臣勢必不會同意玉煙和親便是了!”
太后聽了面色稍緩,在二管家的引領下,往棠梨院去了。
待太后一行人走遠了,玉衡方才跳下牆頭,眸光冷凝看向玉煙郡主。
玉煙郡主被玉衡看得心頭髮慌。
“玉衡,”雲凡抬聲問道,“玉煙做了什麼,令你要送她去和親?”
永安真人坐在廊下道:“無論她做錯什麼,她都是本座的記名弟子,有事,本座擔著!”
“在下想向永安真人討教兩招!”玉衡持笛,向永安真人執禮道。
“放肆!”永安真人抬眸喝斥。
“雲暮是在下的底線!”玉衡朗聲道,“真人將其逼得差點走火入魔,在下想向真人討個公道!”
琅琊擋在玉衡身前,低聲道:“玉衡,你瘋了嗎?”
雲凡聽了玉衡的話神情複雜:玉衡的底線,是他的大哥?
他一直以為,玉衡的底線,是他雲凡。
為什麼,會是他大哥?
“她是戰王妃,是雲凡的妻,此事斷無更改可能!”永安真人低聲喝道,“就算雲凡願意給她一封體書,放她自由,她又如何能與雲暮在一起?”
“此事,在下管不著!”玉衡朗聲道,“感情事,是他們三個人的事!在下只是見不得真人以銀林的性命相脅!”
“本座並未以銀林性命相脅,”永安真人道,“若本座不加阻止,事態繼續發展下去,她便會以禍國妖女的罪名被處死!”
眾人面上皆驚。
“屆時萬民請願,就算暮表哥舍了皇位,也護她不住!”玉煙郡主一字一頓的說著。
琅琊看向玉煙郡主道:“玉煙,你究竟做了什麼?”
玉煙郡主自廊下緩緩步到雲凡身前,看著雲凡眼睛道:“凡表哥,十五年前她殺了我爹!她是個妖怪,對嗎?”
雲凡微怔,玉煙郡主接著道:“她不守婦道!搶走了謝安然,還勾引暮表哥,難道不該死麼?”
“她殺死大月國國師,挑畔琴簫老祖,引起兩國爭端,不是禍國妖女又是什麼?”
“你們問我做了什麼?我為我爹報仇,為我那殉情的孃親報仇,我沒有錯吧?”
我沒有做錯,我一定沒有錯。
可是,事發當晚當玉煙郡主看見李銀林擋在雲凡身後吐血倒下的模樣時,為什麼她的心那麼疼?
“好!”雲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