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他能放棄家國天下,縱然他能將家國天下安然交於旁人。可他曾是一國之君,天大地大,何處容得下一個遜位的君王?”
大哥,你的問題還真多啊!
李銀林真心覺得自己腦子有坑才會編這麼個故事。
直接編個耽美,兩個男人傾心相愛,不容於世,多簡單?
在李銀林心中疑似琴蕭老祖的人兒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認真考慮李銀林所說的話。
良久,他長長嘆息了一聲。
暗夜裡,這似有無限遺憾與惆悵之意的嘆息,聽得李銀林渾身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緊接著雷聲滾滾而來。
天要下雨了!
此人抬頭望天,低聲道:“曲兒不錯,故事更佳,你走吧!”
李銀林聽著他聲音惆悵,腦子被白蓮花抽了一把。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柔聲安慰道:“出牆就出牆了吧,世上女子多的是,何必為一個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女子傷神呢?”
暗夜中的眸子微閃,無奈的苦笑掛在嘴角。
“你是雲凡藏起來的那個女人?”他問。
李銀林苦笑被口罩遮了起來:“你究竟是敵是友?”
“你對國君之苦似乎頗有心得,你偷的那個訊息,可是與雲暮有關?”他復問。
李銀林覺得自己方才沒有拍屁股走人,一定是腦子有坑。
“你方才說放我走的話,還算數嗎?”李銀林反問。
“雲凡和雲暮,”他突然惱道,“看來你也是枝出牆的紅杏!”
李銀林深恐他同病相憐把自己秒了,深吸一口氣,道:“這世上有一種性格,叫做討好型人格,你可曾聽過?”
“討好型人格?”那人唇中咀嚼著這幾個字。
“所謂討好型人格,是會損害自己的利益,去討好身邊的人。”
“損己利他,不懂得拒絕別人的不合理要求,是這類人的標配。”
“很不幸的是,我屬於這一類人。雖然並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可我,不忍心傷害我在意的人兒。”
李銀林努力表述自己的意思。
她愛雲暮,但她無法傷害雲凡,甚至還有一點喜歡上了雲凡。
可她覺得,自己被雲暮算計了,利用了。
這個念頭令她的心中了毒,使她無法再應對雲暮。
她連去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她猜的是對的,不過是證實一切,被雲暮當面插心一刀罷了。
如果她猜的是錯的,雲暮愛她,她如何面對雲凡?
更何況,縱然雲暮愛她,她也已經失去了愛雲暮的資格。
她徹底成了雲凡的妻。
“所以?”他似是沒了耐性。
“我不能傷害雲凡,我希望他能幸福。我決定傷害我自己!我會離開這裡,一去不回!”她堅定的答。
“那你走吧!”男子說完這句話,便似一陣風般消失不見了。
李銀林怔在當場,深吸了一口氣,撥足往奔狼原方向狂奔。
雲暮,等我!
***
雷聲滾滾,閃電撕裂天幕,大雨傾盆。
李銀林甫一翻過山脈,便見兩軍對敵。
山脈之上,漫山的鐵騎與布甲,山腳邊緣處,前鋒軍正在發起猛烈的衝鋒。
而敵軍後方,數道黑影兔起鶻落,正在影響敵軍陣型,意圖與前鋒軍匯合。
前鋒軍後方,如瀑的雨幕中,隱隱的火把似一條蜿蜒的火龍,亮在雨中。
她深吸一口氣,按照龍虎陣的佈局,主將應當在火龍陣中。
身形凌空躍起,橫掠過無數人頭,似大鵬展翅般疾往郢楚大軍中投去。
雨幕深重,被她掠過去的敵軍一時敵我難辨,不待阻攔,她已經飛速掠過,投往郢楚軍陣方向。
霹靂一聲驚雷炸響,閃電將草原上空照亮。
李銀林看見一身杏黃長袍的雲暮騎在毛色純白的戰馬上,他的身後,有人持刀無聲逼近。
“雲暮,小心!”嬌喝聲中,她將手中長劍擲出,劍若飛虹,後發先至,將偷襲之人擲中。
雲暮抬眸看向她,電光閃過,她的身形一閃即逝。
銀林,是你麼?是你來了麼?
你始終,還是愛我的,對麼?
他笑看著黑沉下來的天空,耳邊破風聲起,一道利刃疾刺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