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是下毒,令雲凡產生幻象,那麼,其目的,是想令雲凡虐死李銀林麼?
若當真出現如此後果,郢都之中,瘋的怕不止一個雲凡。
而與雲凡立時反目的,更不止一個謝明珠。
琅琊與玉衡都後怕的結果,更何況是他?
琅琊抬首,看向郢都正南方位,雲暮,前晚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麼?
當是不知吧,若你知曉,怎麼還能在那冰冷無情的帝王牢籠中呆得住?
***
夜色漸漸深了,亮如白晝的院子裡眾人並無絲毫倦意。
“有問題!”毒師突然道,“王妃的丹蔻中被混入了千金香!”
“浴室所用的香料中有墜兒草的成份。”藥師道,“但丹蔻中的千金香含量極低,而且緣何王爺中招,娘娘卻不曾中招?”
千金香遇墜兒草可致人產生幻覺,令人情緒失控。
松風道:“娘娘不愛抹丹蔻,她嫌指甲長了打架礙事,都剪了!”
琅琊的心便在他們三人的對話中如過山車般起伏:這並非雲凡中招的原因,這只是他們沒有發現的隱憂,並不能減輕雲凡心中的沉痾。
無聲風過,若三月春風輕輕拂過嬌嫩的花葉。
玉衡悄無聲息的落在院中,開啟一個紙包,肅然道:“調味料偷著了!”
雲凡落在探月樓樓頂上,看著卷雪居是燈火通明的景象。
他原本是想悄悄的回來,探視李銀林一眼。
就看一眼,他一路都如此告誡自己。
不曾想卻在趁黑入府後,被堵在了探月居樓頂,進退兩難。
院子裡那一眾人等,在他看來,怕是琅琊請來給李銀林治病的。
畢竟上回琅琊給李銀林吃的藥,就把李銀林吃出了內分泌失調……
玉衡飛掠回府的時候就看見雲凡了,猜到他終究是放不下李銀林,沒想拆穿他,索性當作沒看見了。
雲凡在探月樓屋頂站了會,一屁股坐在了樓頂之上:你們是故意的吧?
半夜三更的都不走,在院子耗著做什麼?
丑時過後,卷雪居亮如白晝的院子裡。
國師永安真人正在比對玉衡帶回來的調味料,白髮玄衣的美豔毒師在拆卸香爐,而生得清秀的藥童則在擺弄所有香料。
一道白影飛掠過來,堪堪落在探月居樓頂,一臉尷尬的看向一身黑衣短打的戰王雲凡。
“雲凡老弟,”謝安然立在雲凡邊上衝他揖了一禮,“愚兄聽聞,繼前夜梅園失火後,戰王妃便一直不曾出現,愚兄特來探視戰王妃,還請應允。”
雲凡緩緩站起身子,掃了謝安然一眼,淺聲道:“明珠,你當真如此在意她麼?”
謝安然面色微赦,道:“我就看她一眼,確定她平安便走。”
雲凡深吸一口氣,已是三月下旬,暮春將至,空氣中依然有花香浮動。
他低聲道:“你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落在卷雪居的院內。
玉衡掃一眼雲凡,冷聲對雲凡道:“捨得下來了?你帶他下來做什麼?”
雲凡未語徑直走向房門。
永安真人一邊捻著手裡的粉末一邊看向謝安然道:“明珠啊,你夜半三更的來此,可是有事要尋為師啊?”
謝安然上前執禮,眾人禮畢,他道:“我來探視一下戰王妃。”
毒師媚然笑道:“戰王妃這朵桃花可真不簡單。三月初三不過吟誦幾闕相思之詞,竟然令滿城才子意動,連九師兄都不能倖免!”
謝安然聽他說得輕浮,正要惱,永安真人突然沉聲道:“有人往五香粉裡摻了五石散!”
五石散本就是致幻劑的一種,再配墜兒草,可致人產生強烈幻覺,情緒暴躁易怒不受控制。
“王妃娘娘香包的夾層裡有暗夜玫瑰!”藥童看向雲凡道。
暗夜玫瑰經水後,便可致人興奮,有催情之效。
雲凡對這一切都恍若未聞,他腦子裡此時只裝了一件事:將李銀林交給謝安然。
雲凡輕輕推開房門,對謝安然道:“人在裡面,你進去看吧。”
謝安然立在臺階之下,進退兩難。
進吧,李銀林終究頂著戰王妃的名頭,他偷偷來遠遠看一眼不打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跑進內室去看人家,於她名聲有虧。
不進吧,看著院子裡的勢頭,前日梅園遇火襲的事情怕是不簡單,他不親見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