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然取了兩枚長約三寸的銀針按照永安真人的指示各自扎入雲凡左右肘窩。
李銀林看見銀針就害怕,雖然扎的不是她,但只要針不是在她手裡,她都怕。
擰著眉兒看著雲凡眼皮都不眨的被謝安然紮了兩針,再看見銀製的長針被緩緩捻出。
她看著針上深黑色的部分陷入沉思:這是銀針被腐蝕的節奏麼?
是溼毒太重,還是血液有問題?這個說不通啊!
謝安然凝眸看著手中的銀針,冷聲道:“雲凡,你中招了!”
雲凡微愣,琅琊與玉衡的面色亦是相當難看:有他二人在身邊守著,雲凡竟然還是中招了!
片刻後,藥童進來,取來兩套銀針,寬了雲凡的衣裳。
藥童當著李銀林的面扎遍雲凡全身穴位,替他舒通阻滯的經脈。
李銀林看得頭皮發麻,只得令松風拿被子將自己整個埋被子裡了。
許是助眠的藥效終於開始發作,不多會,她竟然睡著了。
院內琅琊正聽永安真人分析此事。
前晚雲凡並非犯病,他根本就沒有病!
而那些看似偶爾發作的情況,均是有特定因素在內的,乃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陷阱。
七年前的夢魘,雲凡已經背了太久,太過沉重。
毒並不是常常下,只是偶爾下一次,順應天時地利而已。
戰王脾氣不好,郢都眾所周知。
針扎完了,雲凡被玉衡抱到書房躺下,眾人齊聚書房。
永安真人道:“你的情況是中了一種名為銷骨香的慢性毒藥。”
銷骨香會慢慢侵蝕骨血與心智,中毒者平日與常人無異。
但一旦遇上致幻類的毒藥,便會被引發,變得嗜血、暴虐。
調味料中的五石散,王妃貼身香包夾層中的暗夜玫瑰,丹蔻中所加的千金香,還有沐浴用的香料中所加的墜兒草,均可成為藥引。
至於李銀林因何沒有中招那些致幻藥物的招,第一她在忌口;第二香包她沒帶;第三,丹蔻她沒塗;第四,她倆剛進浴室沒多久,雲凡就發作了……
當晚,醉香閣失火,廚子幫工大都身死,唯有一名廚子失蹤。
對方如此警覺,琅琊與玉衡也只得將此事放入暗中追查。
第二天一早,謝安然在早朝之時向雲暮請旨:向北境奔狼原增兵,並請親自領兵前往,雲暮當堂準了。
此事隨即下發到兵部,十日後謝安然將領兩萬精兵出發,沿途往各兵站收兵,率軍前往北境。
據說戰王將兵符交與了謝安然,授權謝安然可調動戰王麾下的五萬飛虎騎。
***
謝安然在早朝上請兵的時候,李銀林還在睡覺。
雲凡在藥童的幫助下舒通經脈後終於能動了,但半個月之內,不能與任何人動手。
據國師大人說輕則經脈逆行,重則半身癱瘓!
他順理成章的賴在了李銀林身旁躺著,沒有去上朝。
中午時分,李銀林又雙叒被餓醒了,抬眸看見雲凡還在她身旁躺著,瞬間一腦門黑線。
松風見她臉色難看,在一旁解釋道:“娘娘,琅琊將軍說爺經脈凝滯,不能亂動!”
李銀林有氣無力的道:“我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嗎?”
松風將放著燕窩與魚片粥的托盤遞給李銀林,李銀林此時已經顧不上挑剔了。
沒有被琅琊餓死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裡還顧得上旁的。
此時也顧不上淑女形象,她端起碗便大口吃了起來。
剛吃了兩口覺得不對:手腕子不疼了?
她動了動胳膊:肩膀也不疼了!
在被窩裡蹬了蹬腿,昨兒睡前還渾身疼的鈍痛感突然消失了。
呃,先吃飯,吃飽肚子了才有力氣思考啊!
雲凡回眸,見她吃得香甜,眸光溫柔,淺笑道:“餵我一口!”
低沉的帶有磁性的嗓音,學著李銀林微微軟糯的語調……
憔悴不堪的美男子撒起嬌來求投餵,同樣令人吃不消啊!
李銀林掃他一眼道:“我四天沒吃飯了!你好意思問我要?”
雲凡看著她道:“我也四天沒吃飯了~!”
李銀林聽了微怔。
雲凡自那天離了戰王府去了兵部後,便將自己關在寓所裡。
除了處理公務,不吃不喝不睡,以此懲罰自己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