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正文……
郢都城內,安國侯府後院李花林,此時正是春時,李花正豔,但今夜有雨,天空不時滾過幾聲雷響,故而這院中沒什麼人走動,除了一位姑娘。
還是一位生得嬌俏動人的姑娘,此時正淚流滿面。
只見這姑娘踩著個半人高的腰凳將一條白綾系在了園中最高大最結實的那棵李樹上。
她特意挑了最粗的枝椏繫上,打好死結後,又用力拉了一下,看來是立意要尋死的。
結打好了,姑娘將頭套了進去,仰天高喊:“爹、娘,女兒對不起你們!”
“咚”的一聲腳下的那腰凳便倒在了地上。
聽著這番動靜,這院子裡值守的丫環春杏趕緊衝了過來,扯著嗓子喊:“不好了,小姐上吊了!”
丫環一邊喊一邊衝到了小姐的身下,抱著小姐的腿想要讓人自吊環裡出來。
“轟隆”一聲,一道炸雷響起,隨即電光疾閃,一道人影從天而落,直直的砸在了小姐用來上吊的樹枝上。
“繃”的一聲,將樹枝砸斷,小姐正好落在了丫環的懷裡,毫髮無損。
李銀林摸著差點摔成八瓣的屁股自地上坐了起來。
還未來得急看清楚眼前倒著的兩個人是何模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無數丫環僕婦舉著燈籠跑了過來。
跑得最快的是一個生得硬朗些的中年男子,一個生得娟秀的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婦人跟在中年男子身後。
燈籠的光立時將整個李園照得如同白晝,李銀林眼前一亮,便將現場的情況看得清楚。
那中年婦從一見著地上坐的那位小姐立時摟在懷裡心啊肝啊的叫了起來。
中年男子恨聲道:“銀靈,你要鬧,也該早點鬧,這明兒就要上花轎了!你現在鬧,讓為父怎麼辦?”
一掃眼看見半臥在了旁的李銀林,眸光一亮:這姑娘生得好!
再一看人身上穿的衣裳,倒像是哪家閨閣的小姐,還未來得急問,就聽見春杏道:“候爺,夫人,小姐暈過去了!”
眼見得嬌俏小姐暈了過去,那心兒肝兒的夫人也兩眼一翻,就地暈倒了。
李銀林掃了眼前情形一眼:難道我被雷劈暈了,這會是在做夢?
又一想:管她夢不夢的,家家(注1:李銀森家鄉方言,外婆的意思。)說過了的,醫者父母心,先救人!
李銀林自地上站起來,輕輕晃了下四肢,雖然渾身骨頭跟散架了似的疼,但各關節活動自如,應該沒有傷筋動骨。
不管眼前是夢還是什麼,保證自己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才是重點。
丫環開始呼天搶地,被稱為侯爺的中年男子抱著夫人搖晃。
李銀林走過去蹲在夫人身旁,伸手掐了下仁中,力道暗吐。
夫人吃了一聲痛,醒轉了過來,傾刻間淚水漣漣的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
中年男子看向李銀林問道:“敢問姑娘可通醫術?”
李銀林聽他意思便知是想請她看看女兒,雖然她此時一頭霧水,但曉得這小姐半夜上吊怕不是什麼可以外傳的事。
此時也不管是在夢裡還是在什麼奇異事件裡,先給人看看吧。
她先把了下脈,脈相微虛,浮中有實,好像是傳說中的——喜脈?
她眸光微凝:既然是小姐,那若是有喜了豈非是未婚先孕?
老天保佑,這最好是個夢!
看眼前這位,候爺,身後一圈持兵器的黑衣暗衛,整個花園中除了一個嚇傻了的丫環,再無任何丫環婆子家丁,顯是要把這件事情自內按下。
眼前若不是夢而是個奇異事件,她一個外人如何自保?
李銀林松開手,將暈倒的那位小姐的衣領稍稍鬆開少許,頸上一抹深紅的痕跡,還好丫環發現的及時。
再一抬手:雖然是暈過去了,但在火把與燈籠的映照下,著實是個嬌俏的美人兒,看模樣不過十六七歲。
她心底暗歎:看這家世當是不俗,怕是遭人始亂終棄了才會尋死吧。
抬手掐在小姐仁中之上,力道暗送,小姐“嚶”的一聲,醒了過來。
遠遠的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快速奔進院裡,也不曾細看李銀林,疾聲道:“侯爺,太后派了宮裡的女官來給小姐梳妝!”
剛剛清醒過來的小姐聽了這句話,差點又暈過去,被李銀林一把抱住,沉聲道:“別,現在不是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