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卻是:雲暮,我今天遇見的是你麼?
馬車停在戰王府前,雲凡徑直摟著李銀林懷中跳出馬車,大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滿府家丁護衛都冷了臉:戰王妃王爺認下了,他們自然也是認下了的。
玉衡派人來取衣服的時候,管事的聽說王爺被太后燙傷了,這會兒王妃被人打了讓王爺給抱回來的……
他們都是雲凡戰場追隨的舊部,試問誰能咽得下這口氣?
當晚,李銀林仍舊宿在雲凡的房間裡。
雲凡吩咐宮婢好生照看,惦記著李銀林從早上到現在還沒用飯,吩咐備上夜宵,待李銀林醒後服侍她用飯,他便出去了。
新月如勾,掛上半梢,戰王府上一派祥和安靜,大紅燈籠依舊點的亮如白晝。
片刻後,城東柳駙馬家人仰馬翻,先是白天長孫女柳賢妃被廢了妃位禁足,到晚間在佛堂罰跪的嫡次孫女紫煙郡主丟了。
柳駙馬滿府找了個遍,只當紫煙郡主離家出走跑了,也不好聲張,命人悄悄尋找。
夜半三更,李銀林醒了。她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盯著硃紅紗帳帳頂的一簇夜明珠。
深吸氣,再緩緩吐出,如此幾番後,李銀林神思清明:宮門深似海,皇家恩怨更是難說。
在人命如草芥的時空裡,縱是貴為戰王妃又如何?
更何況,那位九五至尊是如此牽動她的心神。
不若趁著尚未泥足深陷前跑路,才是上上之策!
思及此,李銀林悄然起身,輕若無物的揭開床帳,落地無聲。
她繞過屏風,套上一件雲凡的常服,取了髮帶將衣袖與褲腳都細細綁在腕間與腳踝之上。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李銀林猶豫著開啟了梳妝匣,匣內珠光寶氣,晶瑩刺目。
身在吃人社會的頂端,當真是應有盡有。
李銀林深吸了一口氣,將梳妝匣關上:這些東西不能拿,縱是拿了也無法出手。
莫不如先離了王府,而後半路去找個有錢的劫個道,畢竟一國之都,最不缺的便是有錢人了。
李銀林如是想。
松風坐在橫樑之上,一臉無奈:看樣子王妃又要跑麼?
照理說不能啊,王爺生是如此玉樹臨風,今兒為了您都捱了親孃的滾水燙了,您怎麼還要跑呢?
打定主意之後,李銀林進入夜香閣,按照出門之前的習慣先解決了一下個人問題,而後身子一輕,悄無聲息穿過風窗,落在了臥房之後。
房後植著幾株扶桑,約兩米開外是一幢院牆,便是雲凡所居梅園的外牆了。
牆並不高,兩米多的樣子。
李銀林身行微退,提氣縱身,右腳蹬在牆體之上,身形在半空翻轉,一個漂亮的凌空翻,身形翩躚落在了梅園的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