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林出了浴室,便見琅琊與玉衡也坐在前廳的方桌旁等她。
琅琊見她出來笑道:“早曉得王妃愛翻牆,我就應該吩咐下人們將牆邊種上幾棵大樹,回頭王妃爬起牆頭來也方便!”
李銀林面上微赦,行到桌前,卻發現空著的那方根本沒有凳子,她便會錯了意。
既然方才李銀林與雲凡已經將話說得那般明白,想來她也不過是個頂著王妃頭銜的丫頭罷了。
雲凡見李銀林被琅琊打趣後面上微紅,淺淺一笑。
而後見她似是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伸手將人扯向自己懷裡,李銀林一時不察,被扯的徑自跌坐進雲凡懷中。
李銀林微赦的面色又紅了幾分,玉衡見狀挑眉,卻又失笑,道:“我明兒便吩咐人來種樹。”
她眨了眨眼睛,一臉懵的看向玉衡:你不吃醋麼?
復又一想,假鳳虛凰而已,只是不曉得做給誰人看的。
李銀林此時尚不知內房這幾個宮婢是太后賞的,她從嫁進戰王府到現在,除了雲凡就和兩個粗使婆子說過話。
連那兩個粗使婆子因為要害她被玉衡處死了,她都尚且不知,又上哪裡知道這幾個宮婢的來歷。
雲凡見李銀林看向玉衡,斜睇了玉衡一眼,揭了桌上的湯盅蓋子,柔聲道:“剛晾好的燕窩,你嚐嚐!”
雲凡骨節分明的手,那雙握過刀、拿過槍、指揮過千軍萬馬的手,拿起一隻精緻的銀湯勺,在湯盅裡攪了攪,舀起一勺燕窩,色澤光潤明亮。
李銀林的肚子又不爭氣的響了起來:我想吃飯,我要吃麻辣香鍋,我想吃毛血旺,我想吃水煮魚,我不想吃燕窩!
玉衡的眸光自那燕窩潤澤的光亮上瞟過,雲凡唇角微勾,琅琊突的高聲喚道:“追雲!”
邊上侍立的兩個宮婢自李銀林坐在雲凡懷中起,便一直緊張的看著方桌前的宵夜,尤其是雲凡身前擺的這盅燕窩。
戰王分明將王妃交給她們照料了的,他分明說了今晚不宿在屋裡的,為何,戰王不僅回來了,還要親自喂王妃吃夜宵?
如意站在一旁,將兩名宮婢緊張的面色看在眼中,心道:解決掉兩個!一下少了兩個絆腳石!
名喚追雲的二等家丁應聲大步行到房門口站定,雲凡將勺中的燕窩放到嘴裡淺淺嘗了少許,將勺子放了回去。
玉衡道:“將這盅燕窩端走,問下是誰煮的!”
追雲邁過門坎,垂首行到雲凡身側,將燕窩拿走。
到嘴的吃食沒了,李銀林對這一切一臉莫明,猜到可能是燕窩有問題。
可她著實是太餓了,肚子一直叫個不停,令她好一陣尷尬。
雲凡聽著她肚子不時發出尷尬的叫聲,附耳在她耳旁笑道:“你真是笨的可以,要跑也不會吃飽了再跑!”
李銀林垂眸,拿手指在雲凡肋間捅了一下,自黑道:“那我哪天要真跑了,你就放一堆好吃的在附近,聽聽哪裡有肚子叫的聲音,就知道我藏哪了!”
雲凡與琅琊、玉衡聽了齊齊失笑。
玉衡笑道:“看把你餓的!”起身揭開了桌上扣著的粥。
那是一大碗肉羹,配色鮮豔,紅色的肉沫與開花了的米粒配在一起,新鮮的姜味飄散。
李銀林抬眸看了那碗肉羹一眼,立時自雲凡懷裡跳了起來,徑直衝出房門,扶著牆乾嘔起來。
腦漿迸裂的宮婢那雙無神的大眼睛又浮現在李銀林眼前,那一地的腦漿與流尚的鮮血,揮之不去。
雲凡無聲自桌上起身,將扶著牆乾嘔的李銀林撈在懷裡,在她耳邊柔聲道:“你還沒有看過戰王府的全景吧,我帶你去看看!”
李銀林再笨也明白,這頓宵夜是有心人故意為她準備的。
聽雲凡的語氣,屋裡的四個宮婢怕是不能活了。
如意見李銀林跑出去吐了,心中暗暗快意。
神色卻是一臉驚慌:“娘娘,可是奴婢準備的宵夜不合您的口味?”
身子微微一輕,雲凡攬著她的腰身,兩人恍若乘風而去,直上雲天,落在探月樓上。
臥房之內的聲音,再聽不見。
雲凡自袖中掏出一枚蜜餞塞進她嘴裡,苦笑道:“我好像總是讓你餓肚子。”
李銀林嚼著香甜的蜜餞,含糊不清的笑道:“這不是你的錯啊。對了,你今天白天用過飯了嗎?”
雲凡笑道:“你早起梳妝的時候我用過糕點,你在外面和紫煙郡主打架的時候,我用過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