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柳雲姝頓覺心下一鬆,眼瞅著她媽氣哼哼地直奔裡屋去了,不禁笑出了聲。
柳大力急吼吼地喟嘆,“虧你還笑得出來,咱爸都快氣瘟了。”
柳雲姝嘴咧得更大了,瞅著她哥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焦灼難耐,幽幽感嘆。
“哥,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柳大力正要敲她腦瓜崩的動作僵住了,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
“笨死的!”
柳雲姝心累的苦笑,說著抬手擋開他哥預謀行兇的手。
“你都不想想,咱爸要是不對奶奶徹底寒了心,還不得跟往常一樣任由奶奶為所欲為捏長揉扁的,咱家還能有好日子過嗎?你還想不想安安穩穩的娶紅梅嫂子過門了……”
“那依你的意思,這還是好事了?”柳大力揉了揉有點兒發懵的腦袋。
“當然,沒有姑姑的當頭棒喝,以爸那脾性,怎麼可能明明都已經知道奶奶這會兒不好過了,也沒去瞅瞅,反倒是把自己個兒悶進屋子裡生悶氣去了。”
柳雲姝好氣又好笑的直搖頭。
“算了,算了,你且等著瞧吧,好戲啊,還在後頭。”
“什麼好戲?”柳大力有點兒跟不上趟,總感覺他似乎漏聽了什麼重要的事兒。
“天機不可洩露。”柳雲姝跟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被她挑起了好奇心,卻又不給他說個明白,柳大力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只覺得他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待著的好。
“哎,哥你先別急著走啊。”柳雲姝見他起身,忙給他叫住,“你等會兒,有件事還沒跟你說呢。”
“啥事?”柳大力莫可奈何的回頭瞅她。
“眼瞅著再有七八天就要開學了,我得趕著時間把草藥多備上點兒啊。”柳雲姝說著站起了身來,“這兩天下來,咱爸應該也熟悉流程,送藥膳這事你就先甭管了,打明兒起,哥你得陪我上山採藥去。”
“哦,採藥是沒問題,可問題是光咱爸一個人去送藥膳成嗎?”柳大力不放心的皺起了眉頭。
“那你是要我一個人上山採藥嘍?”柳雲姝好笑的給了她哥一拳。
“咳咳,我哪兒敢啊。”柳大力後知後覺的尷尬苦笑,“哎哎,這要是振彪他們在的話,還能搭把手,我也不愁爸一個人路上累了也沒個換手的,也不知道振彪他們到杜老家幹啥了,明明杜老每天都擱醫院待著來著……”
“大概是杜老給振彪做什麼理療呢吧,你也知道他那傷,都這麼久了,總也沒好透,愁人的慌。”
“哦哦,原來如此。”柳大力對柳雲姝的話那是深信不疑,心裡的那抹疑慮也就散了。
柳雲姝哄得了憨厚老實的柳大力,卻是騙不了自己的心,楊振彪這會兒指不定身處怎樣的險境呢,始終都揪著的心越發的忐忑難安。
因著惦記明兒個白天不能補覺了,吃過晚飯,天才擦黑,柳雲姝就睡下了。
好夢正酣的時候,突然一陣心絞痛柳雲姝從夢中驚醒,騰得坐起身,哆嗦著手拉開了燈,捂著突突直跳的心口,額上直冒冷汗。
沉浸在巨大的夢魘中,籠罩周身的森寒彷彿深入骨髓,柳雲姝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就連房門咿呀一聲被推了開都毫無所覺。
“雲姝,雲姝,你怎麼了?”
“……”
柳雲姝迷濛的瞅著楊振彪滿是擔憂焦灼的俊臉,神志漸漸清明,搖了搖混沌的腦子。
“你怎麼在我屋?”柳雲姝說著就直覺不對,忙改口,“不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剛回來,見你屋亮著燈,就過來瞅瞅。”楊振彪眸色深沉的凝視著她,“還好嗎?剛剛做什麼噩夢了?”
柳雲姝這會兒胸口還是憋得慌,可瞧他風塵僕僕滿臉的疲憊,不忍再叫他憂心,動作遲滯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見她心事重重卻又不肯說,楊振彪的心不由得揪得更疼了,輕嘆著把人拉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脊。
“我在呢,雲姝別怕。”
“……嗯。”悶在他滿是臭汗的懷中,柳雲姝悶悶的輕嗯了一聲。
柳雲姝雖然嘴上沒說,可到底還是把人趕去沖澡了。
被人嫌棄了的楊振彪忍俊不禁,小媳婦兒到底還是心疼他的,可心底卻存了個影兒,小媳婦兒到底藏了什麼心事,居然都夢魘了。
杵在院子裡喂蚊子的高峰一見到老大出來,就直覺不對,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