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哥哥談妥了明天要進山的事兒,想著進山最好要早起,柳雲姝早早的便洗漱睡下了。
夜半時分,柳雲姝睡意朦朧間彷彿聽到了有什麼響動,藉著半開著的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看到房間裡似乎有個人影在晃動,柳雲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噓,雲姝別怕,是我,楊振彪。”
楊振彪壓低了嗓音,生怕驚擾了隔壁屋的柳父柳母,說完才稍稍放開了一點兒捂著柳雲姝嘴的大手。
“你、你先鬆手。”
柳雲姝喘著粗氣,心跳得厲害,剛剛要不是楊振彪速度夠快,她都已經做好驚天動地一聲吼的準備了。
以她嬸兒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跟她玩暗度陳倉然後捉姦在床的戲碼,她一點兒都不意外。
卻是沒想到,夜半宵小的居然是楊振彪。
“你好點兒了嗎?”
“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楊振彪與柳雲姝同時開口,在涼薄的月光下四目相對。
楊振彪輕咳了一聲,“晌午的時候走的急,我不太放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會嚇到你。”
柳雲姝心裡淌過一股暖流,嘴角微微翹起,下一秒卻忍不住抽吸了一聲,左手輕輕揉著一天被捏了三回的右手手腕,猜想即便沒斷也絕對青紫了。
楊振彪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怎麼了?”
“沒事。”
柳雲姝下意識地揉捏了兩下手腕,卻是不想右手被一把拽走,隨即摁開的手電筒照了上來,晃得柳雲姝立馬閉了一下眼睛。
“怎麼這麼嚴重?”
“該死!”楊振彪懊惱的低咒。
看著柳雲姝青紫了一片的手腕,在戰場上挨刀中槍都面不改色的楊振彪,這會兒看著疼得眼睛都紅了的柳雲姝,頭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似曾相識的一幕,令柳雲姝的心泛起了酸澀,原來不是楊振彪太過冷情,而是她當初自始至終都對他的好視而不見。
“我這就去找田爺爺來給你看看。”
楊振彪急切地轉身就要走。
柳雲姝急了。
“等等,誒,你等等……”
“怎麼了?”
楊振彪腳步一頓。
“都這麼晚了,還是不要驚動田爺爺了。”
“可是你的傷。”
楊振彪俯身不放心的瞅著她青紫了一片的手腕。
“沒事的,就是看著惹眼,沒有傷到筋骨的,我自己心裡有數。”
柳雲姝想要勸他趕快走人,畢竟這大半夜的,也實在不是看人的點兒。
可才一抬頭,柳雲姝看著楊振彪大汗淋漓的額頭,就直覺不對勁兒,剛剛沒有光亮,她倒是沒發現他的異樣,這會兒在手電筒酌亮的照耀下,楊振彪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你哪裡受傷了?”
“我沒有。”楊振彪閃躲的退了一步,手指一動關了手電筒,“沒事的話,我就先回了,等天亮了再來看你。”
柳雲姝被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給氣笑了,她前世行醫多年,對於消毒水的氣味再熟悉不過,他以為他把手電筒關了,她看不到他的人,他就可以糊弄過去了。
“你是要自己去找田爺爺?還是我喊我爸……”
柳雲姝話都還沒說完,藉著薄涼的月色看到楊振彪的身子似乎大晃了一下。
“哎……你還好嗎?”
“我沒事。”楊振彪毫不遲疑的回應。
“你把手電筒開啟。”
“……”楊振彪搭在開關上的手指忙錯開了去。
“算了。”
“……”腦子陣陣發暈的楊振彪都還沒理解她這句話的深意。
下一秒,咔噠,屋子裡的燈泡亮了,楊振彪被刺得閉了一下眼睛,再睜眼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兩人捱得很近,柳雲姝使勁兒吸了吸鼻子,確定是在水裡的時候她就隱約聞到過的血腥味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柳雲姝下意識的凝神細看,卻是不想險些被她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景象給嚇到,她竟然透過他的衣服看見了他的肌膚,然後肌肉的紋理也逐漸清晰了起來,甚至血管與神經都看得一清二楚。
柳雲姝前世曾經見識過B超與CT強大的透視功能,卻是不想她現在肉眼所見的竟然比B超與CT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