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節過去了。
許新遠漸漸多了些活動的空間。
但是人間依舊值得留戀,並非所有的鬼魂都願意離去。
不說常安夫婦和老頑童三隻鬼,便是喜慶裡外面仍有孤魂野鬼遊蕩,許新遠活得有些小心翼翼。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遇到的不是鬼而是人,喜慶裡出了名的攪屎棍趙有才。
這人是起錯了名字,辜負了父母的一片心血,不學無術不說,還不正正經經地打一份工。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出來工作十幾年,大大小小換了數不清的工作了。
喜慶裡的人都能摸清他的套路了。
第一天去上班倒是精神得很。
但不出三天,趙有才便會在喜慶裡罵街,又或者是找人訴苦,說自己的老闆怎麼苛刻,怎樣無良,諸如此類。
許新遠倒是聽過無數次了。
大概沒有哪一個老闆願意受一個可有可無的員工這般詆譭自己吧。
有幾分善心的便結算幾天的工錢給他,沒有良心的就直接將趙有才攆走。
他的老婆也是因為受不了趙有才這般無賴所以才和他離了婚的。
不過趙有才有個厲害的媽,硬是將他兒子留了下來。
估計是怕趙家無後,趙有才很可能是找不到第二任老婆了。
可是許新遠也沒有想過自己和趙有才會有什麼交集,所以直接低著頭快步走過,但是眼前一黑。
許新遠抬頭一看,竟是趙有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人想要做些什麼?
“喲,見了面也不打聲招呼,誰教你的?
怎麼?
瞪我做什麼?
這急急忙忙的,想要趕著去哪啊?
人家唱戲是呆子拜壽,你這呆子是趕著去拜山嗎?
想不到看你斯斯文文的樣子,沒想到悶聲不吭居然敢肖想常歡喜。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啊,對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嘿嘿,你吃得著嗎?
看你的樣子還沒吃著吧……”趙有才指著許新遠大義凜然般說道。
許新遠越聽越是生氣,雖然趙有才這人很是混蛋,但是這話說了出來被有心人聽到,也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可是難道要他和一個醉鬼講道理嗎?
趙有才大概是又被老闆炒魷魚了,所以才大白天的去買醉。
不過許新遠也不確定趙有才是不是在失業的狀態中。
許新遠皺眉,後退了一步,想要繞過趙有才。
他不在趙有才跟前,趙有才或許就不會在那胡言亂語了。
但是許新遠退,趙有才便進。
真的是狗皮藥膏。
突然間,許新遠渾身一哆嗦,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沒想到竟是老頑童。
更加沒想到老頑童竟然也有這般嚴肅的時候。
他差點沒認出來。
不過幸好是老頑童。
許新遠活蹦亂跳的小心臟被安撫了下去。
老頑童直接無視掉許新遠,走到趙有才跟前,猛地抽了他十幾巴掌。
雖然不是真的打在趙有才臉上,可許新遠看了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狠的動作,老當益壯。
趙有才突然間覺得有些牙痛,還有些口乾,對上許新遠這個悶人,他還能說那麼多,也是夠無聊的。
想到這裡,趙有才便訕訕地住了嘴,摸了摸後牙槽,嚥了咽口水,嘴巴卻是差點被黏住一般,嚇得他趕緊跑了。
當然是跑去買瓶水滋潤一下喉嚨。
“你是木頭嗎?任他那樣子說你?”老頑童氣極了。
但他更氣許新遠像是無事人一樣的態度。
趙有才是在指名道姓地說他?
這樣都不給點反應,他的血性呢?
想當年他可是在地痞流氓的手下硬是打出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可惜許新遠一點也沒有遺傳到他的男兒本色。
許新遠卻是不大認同老頑童的說法。
就好像被狗咬了一口,他總不能咬回去吧?
趙有才那種胡攪蠻纏的人,你越是理會他,他是越加來勁。
許新遠沒那麼多的閒工夫去理會一個和自己八輩子都扯不上關係的人。
看到許新遠無動於衷的樣子,老頑童又跳腳了。
看著老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