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什麼啊,被嚇傻了嗎?”常安掏了掏耳朵,傻傻地問厲海芬。
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都不知道?
那麼久的事情,他都忘記了部分細節了,從來沒有想過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出,還是這麼關鍵的事情。
常安愣愣地望著厲海芬,他腦子變笨了,只指望著厲海芬能夠理清一下這裡面到底有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在。
“你在逗我玩嗎?”厲海芬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卻又顯得格外的冷靜,就好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許新遠。
只是眼神虛晃了一下,隱約記得出事前好像是因為要躲避什麼才會遇難的,但不會那麼巧吧?
許新遠低下頭,強忍著淚水,默默地搖了搖頭,他也希望這一切只是老天爺在和他開玩笑,但不是的。
午夜夢迴,他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晚的安穩覺了,他不想的,可是這又是他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見許新遠那個樣子,厲海芬所剩無幾的希望又被戳破了,腦子裡亂哄哄的,也想不到些什麼東西。
她想到的只是一系列可能的後果,但她想要的是方法,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法,不過那些可能的可怕的後果。
“你為什麼不早說啊?為什麼?”厲海芬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憤憤不平,怎麼可以那樣子欺騙他們。
他們被欺騙了也就算了,已成事實的事,他們都無法改變些什麼,但歡喜怎麼辦?
她是無辜的,她還那麼信任他,像個傻瓜似的,可是他倒好,做著的事情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對不起。”許新遠吶吶地說道。
他不想將事情變成這個樣子的,不想的,只是那個時候沒有辦法叫他能夠痛痛快快地割捨掉來之不易的感情。
哪怕是現在,他也存了那麼一絲渺茫的希望,但他卻是沒有勇氣開口叫厲海芬和常安原諒他的無心之過。
世界那麼大,可有些事情就是那麼的巧,為什麼他們遇到的人偏偏是他?
許新遠無數次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點別的其他東西來,所有的解釋都只會成為狡辯,他不想說話了。
“我們走。”常安強硬地拉著厲海芬離開了公園,越過許新遠,徹底的無視,但也需要無盡的力氣。
但是天曉得他拉著厲海芬的手幾乎是用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叫他哆嗦的不是許新遠害了他們這個事情讓他有多麼的傷心難過,而是歡喜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多麼的傷心難過。
許新遠他真的是該死,該死的他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告訴他們真相,早幹嘛去了。
走到最後,厲海芬和常安倆幾乎是互相攙扶著一步步地漫無目的的走下去的,無言以對,都沒能想出些什麼好辦法。
他們可以怎麼辦?
“不行,我們不可以這樣子頹廢下去,該頹廢的人不是我們。”厲海芬突然推開了常安,挺直了腰板。
常安被她推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站不穩了,但厲海芬說的沒錯,他們不可以再這樣子下去了。
要是他們都這個樣子,那歡喜怎麼辦?
“歡喜怎麼辦?”常安也問了出來,憂心忡忡,誰也沒有辦法安撫得了他那不安的心,怎麼辦才好啊。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想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厲海芬目光又復清明。
許新遠估計還想著逃避吧,但她可不許他再逃避了,這件事他最該坦白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歡喜。
至於歡喜……
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厲海芬想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會接受的。
“怎麼辦?”常安下意識地問,可很快就猜到了厲海芬想要怎麼做。
他想著要開口勸勸厲海芬的,叫她給些時間給歡喜,慢慢的暗示一下,叫歡喜有個可以接受的過程。
可是轉念一想,他這樣子做的話和許新遠又有什麼區別呢?
常安想了許久,最後還是預設了厲海芬的想法。
只是許新遠並沒有回喜慶裡。
直到打烊,許新遠還是沒有出現,常歡喜看著那個失蹤了大半天的人,心裡隱隱的不安,拿著手機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放下了。
厲海芬看到便又是一聲嘆息,轉而對常安恨恨地說道,“你陪女兒回家吧,我在這裡等著,我就不信了,他還能躲一輩子不成。”
許新遠並沒有躲,事實上他只是在公園裡坐了大半天,從太陽初升到太陽下山,就那樣子坐著。